月光吝嗇地勾勒出他清俊卻略顯蒼白的側(cè)臉輪廓,下頜線繃得有些緊,但眸意很深。
“你廋了。”
葉婉瑜回身走到桌前去點燈。
玄武云樓動作很輕的進(jìn)了屋,他站定地看著葉婉瑜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形被溫暖的光暈包圍起來,他的心才稍稍平靜。
若不是武爺稍前悄悄的給他寄過葉婉瑜恢復(fù)容貌的畫像,在京城的大街上相遇,他或許真就不敢相認(rèn),他也是叮囑過云峰他們,等見到了人不要大驚小怪,就如在北都府一樣。
“還未歇息?”
玄武云樓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nèi)響起,低沉微啞,像被夜露浸潤過,聽不出情緒,卻自然而然地在房中彌漫開一種無形的、令人心弦微繃的存在感。
葉婉瑜回身,兩人目光無聲交匯,就這么定定的看著,還是葉婉瑜先嘴角露出一絲甜笑:“心情有些激動而已,你去哪了?”
玄武云樓并沒追問她剛才為何獨坐在黑暗里,只是緩步走近她,從懷中取出一份折疊的齊整的文書,上面有官衙文書特有的質(zhì)地和顏色,邊緣蓋著清晰的朱紅大印。
他握住葉婉瑜的左手,將文書放在她手掌上,并沒撒手道:“好在你來的這日辦妥了。”
葉婉瑜垂眸:“何物?”
“你的新身份。”玄武云樓拉她在身邊坐下,又把油燈放近了些。
“如今你名喚金珠,西域煉金世家遠(yuǎn)道入京、并且是精通岐黃之術(shù)的孤女,聽聞越國京都繁華鼎盛,特來尋機(jī),有望一展所長。”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葉婉瑜的側(cè)臉:“這名字連同這張官衙開具的鋪面背書,足以讓你在京城立身,就算是周修廉也不會查到,以后你就是金藥坊的金老板。”
葉婉瑜睨向玄武云樓,眼睫微動,旋既臉色微微一紅:“甚好!”
她展開帶著他體溫的文書,里面對她身份的詳盡描述,條條款款,嚴(yán)絲合縫且無懈可擊,文書下方,甚至附著十幾家京城老字號藥鋪的“聯(lián)名保薦”。
這份滴水不漏的背書,也絕不可能是一日之功,需要打通多少關(guān)節(jié)?需要動用多少玄武氏深藏在京中的力量?
她抬眸再次看向身側(cè)之人,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少主,你們都是得了武爺?shù)南⒘税桑繛楹我姷轿揖腿缡烊艘粯樱瑑晌易约哼€都覺得陌生。”
玄武云樓迎著她的目光,唇角勾了一下,笑意涌入眼底:“怎么?莫不是嫌我們不夠隆重?”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婉瑜就是覺得,連青露和武家兄弟看到恢復(fù)容貌的她,都一如既往,就像她從來就是長的這個樣子。
玄武云樓起身推開窗戶,指了指外面道:“葉婉瑜,你只需知道,住在這里你是安全的,今日你在宅子里見過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制金師傅,他們都是野民族人,對玄武氏絕對忠誠,他們的身份也都經(jīng)得起查驗,不過既然你來了,以后云樓還得仰仗金老板。”
葉婉瑜有些尷尬道:“少主這是揶揄我呢,就我這實力多少有些妄言了。”
“不是要助本少主當(dāng)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