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想了想,也覺著這話有些怪,卻又說不出哪里怪,終于得出一個結論。
“陸相這是體察民情。”
說到這里,胡夫人輕笑出聲:“也是巧,老爺猜我在寺廟后院遇到誰?”
“誰?”
“正是那位華四錦的女東家。”胡夫人說道,“且妾身還探得原來她已嫁到京都,她家男人就是京都人士。”
胡淵并不在意,道了一句:“應是在渠昌府衙辦的手續(xù),我這邊一點不知。”
胡夫人本欲多說幾句,見自家老爺好似不感興趣,便沒再多言。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起身往寺廟外走去,打算回城。
剛走出禪房沒幾步,就見一排馬車停于廟門前,胡淵立刻住腳不再往前,帶著家人避讓到樹蔭下。
胡夫人拿問詢的眼神看向他,胡淵用下巴指了指,說道:“是陸相的車駕,咱們得避讓。”
胡夫人一聽,好奇地往那邊看去,先是掃了一眼,突然目光回縮,定在一處,再瞪大,嘴巴微張,生怕自己看錯,凝著眉,把脖子往前探。
“怎么了?”胡淵見自家夫人面色不對,關心道。
“哎喲,老爺,莫不是妾身花了眼。”胡夫人眼睛仍盯著那一隊車馬,拿手招呼她家男人,“你看看,那人可是華四錦的女東家?”
胡淵聽后,順著胡夫人的目光看去,為讓自己看得更清,把眼瞇了又瞇,待看清后,不信,又揉了揉眼。
闊大的馬車前,一女子踏著踩凳,正欲進到馬車里,只見她一手捉裙,一手扶著旁邊之人,許是踩到了什么,絆了一下,身子往前傾去,原本在她身后的那人眼疾手快地將她的身體穩(wěn)住。
那人一手揭簾,一手虛護著她入到馬車里,待她進到車內,那人才跟著上了馬車。
等一隊人馬駛離,胡家夫婦仍有些回不過神。
那女子皮膚雪白,在一眾人中十分打眼,不是那位女東家,卻又是誰!而環(huán)護在她身側的那人,正是胡淵才拜見過的陸相。
胡夫人訥訥道:“那女東家說她家老爺事務繁重,不便出面……”
及至此時,她才體味過來這句話里的意思。
“天爺,這……這怎么就沒想到呢。”胡夫人又是拊掌,又是跌腳地長嘆。
胡淵半日沒有言語,他沒工夫說話,因為腦子一直忙著從記憶中翻查自己有無言語冒犯這位女東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