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安撫道:“放心,她跑不脫的。”
“這是如何說?”戴云睜著濕紅的眸子。
“如今全城戒嚴,她只能在城里打轉,出不得城門,你父親又派了人手,安心好了,不出三日,必將她捉回。”
戴云聽說,這才放下心。
……
陸銘章在行館歇了一夜,次日起早,用罷飯,往園后走去,長安隨在身后。
平谷的氣候較京都而言更加濕潤涼爽。
園中綠植蓊郁,花木是精心修剪過的。
芊綿的草席中,鋪著不規整的板石,通往另一景,展目看去,薄霧如紗彌漫著,模糊了遠處景物的形狀。
低矮的樓閣在霧中若隱若現,帶著草木香的晨風將閣檐的“驚鳥鈴”撞響。
陸銘章漫步緩行,不一會兒,霧氣浸染了衣帶和鬢間的發絲。
“戴家在平谷,確實是頭一份的富庶。”陸銘章說道,“怪道那丫頭面上看起來低眉順眼,骨子里卻有些精致的淘氣。”
長安看了他家主人一眼,到了這平谷,阿郎說話的語調都松快了幾分。
“是,戴娘子一定想不到咱們會來平谷,不若現下讓人將她請來?”
陸銘章擺了擺手:“不急,此次來平谷公事緊要,趁便捎帶她而已。”
長安應是,心里卻是了然。
又走了一會兒,晨霧漸散,下人來報,平谷縣令帶了一眾大小官員拜候。
陸銘章頷首表示知曉,回屋重新更衣,然后去了前面的敞廳。
平谷一眾官員侍立廳堂兩側,小衙內吳勝也在其內,穿了一件他不常穿的吏服,隨在他父親身側。
先時還能聽到曼聲低語,直到外面通傳,樞相駕臨,周圍細小的聲音立刻靜下。
吳勝用眼梢去看,只見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身著深紫寬袖公服走來,面目沉凝,行止間,腰際玉環發出輕微的磕碰。
待他于上首坐定,開口道:“讓諸位久候。”
眾官員依禮拜了四拜。
“不必多禮。”陸銘章說罷,讓屬官賜座。
大小官員依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