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38線北側的20、26、47軍駐守的前沿陣地此時被一層死寂籠罩,只有偶爾刮過的夜風卷起地上的碎石,發出沙沙的聲響。幾頂軍用帳篷隱蔽布置在陣地反斜坡早已被白天猛烈的炮火炸得殘破不堪,帆布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彈孔,被支架歪歪斜斜地搭在彈坑旁,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
陣地反斜坡布置的隱蔽出口,一名老兵正在洞口持槍警戒,坑洞中滿身沾滿泥土和硝煙的戰士正在熟練地擦拭著槍支,此時的他們已經沒有白天在戰壕中的有氣無力和咳嗽不斷。
“咳咳……這鬼病怎么就好不了啊!”戰壕中正在放哨的戰士邊咳嗽邊抱怨道,不時彎著腰在戰壕中跌跌撞撞地轉移位置。因為咳嗽聲不斷在暴露他的位置,對面的美軍狙擊手和迫擊炮在咳嗽聲響起時就對著他的位置進行炮擊和狙擊,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轉移位置啦。
“轟!”
“小心!”陣地拐角處的班長老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小兵的胳膊,將他拉進貓耳洞。老周是個有著多年戰場經驗的老兵,臉上刻滿了風霜,眼神卻異常銳利。
他壓低聲音,湊到李小兵耳邊叮囑道:“注意安全!咳嗽后立即轉移位置,對面狙擊手和炮兵不是吃素的。都精神著點,別著了道!”
李小兵點點頭,感激地看了老周一眼,在班長身邊坐下。他們的任務有多重要他也知道,如果沒迷惑住對面的敵軍,讓他們相信此時的志愿軍真的因為疫情失去了戰斗力。那么這幾天前線放‘棄地陣地’就很危險。
金城9兵團指揮部,陣地的坑道中宋將軍正在仔細空彈藥箱堆成的桌子上的地圖。坑道內,煤油燈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晃動,借著這微弱的光線,仔細檢查著部署情況。他穿著一身整齊的軍裝,腰間別著一把手槍,臉上神情嚴肅,眼神專注地看著手中的作戰地圖。
“司令員,都檢查好了,坑道的偽裝沒有問題,里面的物資也都準備齊全,47、27軍已經隱蔽入住金化兩翼的陣地坑道。”一名通信兵激動地匯報道。
宋將軍微微點頭,目光依舊停留在地圖上,手指在上面輕輕滑動著:“再去確認一遍支援過來的合成師、虎賁師什么時候到位,讓他們注意隱蔽一定不能讓美軍發現的痕跡。今晚的行動至關重要,容不得半點差錯。”
“是!”通信兵敬禮后,轉身快步消失在坑道深處。
就在這時,坑道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宋將軍立刻抬起頭看著入口,伸了伸有些僵直的身體。很快,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坑道入口,正是特戰大隊隊長陳銳。剛將之前美軍的疫病空投排查結束完成隔離檢測后,就從趙乾那把這次前線偵查引導任務搶了過來。
“宋司令員,特戰大隊陳銳奉命前來報到。”陳銳摘下頭盔,額頭上滿是汗珠,他隨手抹了一把,立正敬禮道
“根據我們幾日來的敵后偵查,美25師、南9師、南2師已經通過金化向北進軍。未在金化多做停留,2日后將進入我軍設置的包圍圈,敵炮兵集群也在后行軍。按目前的情況,我們偽裝效果很到位。”
宋將軍松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地圖,走到陳銳身邊:“辛苦你們了。前線陣地情況怎么樣?美軍有沒有什么異常?”
“暫時沒有發現異常。”陳銳從背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宋將軍,“前沿陣地周圍故意留了些沒來得及掩埋的‘染病士兵’遺體,還在附近的空地上散落了一些帶有血跡的繃帶和藥品和武器彈藥。另外,電子偵察營也截獲了敵前線發給后方有關我們陣地‘疫情擴散,兵力銳減’的電報,我們撤出的陣地美軍也是象征性的搜索后就快速放棄繼續行軍。”
宋將軍接過照片,仔細看了起來,照片上假遺體和散落物資的讓他看了也不得不相信疫情已經在前線大爆發啦。他滿意地點點頭,指著地圖上的突出部說道:“根據計劃,待美25師、南9師、南2師完全進入包圍圈后,27軍、47軍必須在金化截斷美軍的退路和支援。這些坑道道是戰士們花了近半年時間挖出來的,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讓美軍察覺。這關乎我們這次戰役的結果。”
他頓了頓,拍了拍陳銳的肩膀,語氣嚴肅地說道:“你們特戰大隊的任務很關鍵。在進攻前,你們要深入敵后,密切關注美軍的動向保護好坑道的安全和秘密。等他們的主力部隊全部進入口袋陣后,就立刻定位敵炮群的位置,給我軍炮兵和空軍提供定位,快速打掉敵炮兵。”
陳銳眼神堅定,用力點頭:“感謝司令員信任,特戰大隊保證完成任務!”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一名通信兵快步跑了過來,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告司令員!前敵雷達站報告,大批美軍轟炸機正向我軍陣地飛來,求前線做好防空準備,空軍支援半小時后到。合成師和虎賁師已經到達預定位置,已在山林中進行隱蔽待命。”
宋將軍抬頭望向坑道外的夜空,雖然看不到戰機的身影,但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戰機引擎轟鳴聲,那聲音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充滿了緊張的氣息。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通信兵說道:“立即回復空軍,告訴他們,我們9兵團感謝他們的支援。辛苦他們了!只要撐過今晚,讓他們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通信兵應聲離去,坑道內再次恢復了平靜。宋將軍和陳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明天戰事的期待。今晚是關鍵的一夜,部隊已經順利完成部署,已經為伏擊戰打下堅實的基礎,過了今晚明天就是美軍的噩夢。
夜色漸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午夜越來越近。坑道內,戰士們都在緊張地忙碌著,檢查裝備、整理物資,等待著總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