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曙下意識地看了任守忠一眼,又看看帷幕里的曹皇后不再言語。
韓琦略有所思,溫和地對趙曙道:“我等盡力保官家,天下無人敢害官家!”
任守忠也假惺惺地勸了兩句。
趙曙見任守忠言語后,反是頭搖得更堅決了,就是執(zhí)意不肯。
韓琦怒了道:“先給皇子更衣!”
趙曙聞言渾身顫栗繼續(xù)道:“某不敢為!某不敢為!”
韓琦等哪里理會,但見未來的皇帝趙曙被韓琦等幾位白發(fā)輔臣強行按住。
韓琦壓著龍背,曾公亮解發(fā),歐陽修按住龍足,趙概拿起龍袍欲披,張升縛住雙手,吳奎,胡宿兩位老臣一左一右給趙曙拔衣。
新官家可以啊,這伺候穿衣服的陣容著實強大。
滿殿之人看得是瞠目結(jié)舌。
章越心道,難道這就是老趙家遺傳不成,黃袍加身果真是咱大宋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啊!
這時候必須裝逼的來一句‘你們自貪富貴,立我為天子,能從我命則可,不然,我不能為若主矣!’
但見堂堂皇帝與六七個宰執(zhí)在福寧殿里上演了相撲一幕,這說出誰敢信?
眼見趙曙被強行穿好了衣裳,之后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坐在了御榻上,說他悲傷么?從頭到尾一滴眼淚也沒有。說他高興么?這也絕對不是高興的樣子。
一旁內(nèi)侍低聲言語,官家雖不是大行皇帝所生,但一滴眼淚也未流,此也太沒心沒肺了吧。
韓琦對簾內(nèi)的曹皇后道:“皇子身子不太好,又因大行皇帝駕崩悲傷過度,不忍坐其江山故而至此,還請娘娘見諒。”
韓琦找的理由明眼人一看就知全是破綻,純粹是強行解釋一波,但此刻也只能敷衍過去。任守忠也不言語,就是在旁冷笑。
簾內(nèi)的曹皇后則一副本宮累了的口吻道:“全憑幾位相公主張便是。”
韓琦等人振作道:“我等先拜了官家!”
大家拜完了新官家,就算大功告成,于天下有功,事后大家也可安心散了去。章越,馮京也覺得這場鬧劇差不多該收場了,趕緊辦完了正事。
正當(dāng)眾人欲拜,卻聽趙曙又道一句且慢。
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趙曙手指著一旁孫兆,單驤兩位醫(yī)官言道:“大行皇帝最后可是兩位醫(yī)治的?”
孫兆,單驤兩位醫(yī)官一并言道:“之前大行皇帝進(jìn)藥時,皆是有驗,不幸至此,乃天命也,非我等所能及。”
趙曙道:“聽聞兩位醫(yī)官是兩府所薦,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