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這處雜院,即到了堂外,此處景致倒是好了許多。
堂外有著一處花棚,不少年輕士子坐在此處,打扮出眾的婢女往來給這些士子端茶倒水,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名武臣。
老都管又帶著章實他們一家走了幾步,推開了門,卻見里面正在談論著什么。
隨著門一推開,話聲頓了頓,好幾道目光打量向這里。
“大郎,三郎!”
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卻見章俞一身吉服走到此來。
左右的人都看向了來人。
章越見章俞朝著自己走來,勉強笑著道:“見過叔父。”
章俞笑著道:“我們方才正談論明日省試放榜之事,這不,咱們國子監的才子就到了。”
章俞見了章越很是有一番熱情。不過章越卻懶得多說,只是道:“叔父,才子二字可不敢當。”
章俞對章越道:“你不能當,還有誰能當?諸位,這就是我的侄兒今科國子監試得了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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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重新打量章越。
章俞繼續高興地對左右道:“你說這番省試是不是該更進一步,拿個省元回來。”
章越心道,呵呵。
一旁章實則也覺得不妥道:“叔父謬贊了,省元那可是文曲星,豈是能輕易得的,我家三郎才疏學淺之前解試得了第三已是實屬僥幸,如今省試不敢奢求,能及第已是萬幸了。”
章俞則道:“誒,話不可這么說,我看得出你家三哥兒是有文氣的,之前我家惇哥兒開封府解元,但殿試前也與我這般謙虛,最后得了進士第五。”
“你家三郎才氣不在我家惇哥兒之下,省元也是不在話下。”
章實都覺得不妥,哪有這般說話的。
這捧得太高了,若是明日放榜章越沒有及第,那可就是丟人丟大了。而就算及第,要不得了省元,似其他名次也是平平,遠不如章惇。
難怪自家娘子和章越都不喜歡這章俞。
章俞猶自夸著章越,屋里有明眼人自是看出了些許。
章越則沒說什么,反正自己這科也沒考上,不第就不第打不了被章俞嘲諷一番而已。
章越垂下目光,淡淡地道:“叔父謬贊了。”
章俞見章越沒說話笑了笑。
當即有人帶他們入席,位次倒沒亂安排,沒有出現章越以為看不起人的場面,讓他們一家坐在旁處至少安排在自家親戚一處。
章越一看來客還不少,章俞與歐陽修有交往,故而歐陽發來了。
甚至吳安詩吳大郎君也來了。
不過吳安詩見了章越也沒好臉色看了一眼,也沒打招呼。
他席上有一位三十歲左右,氣勢很足的男子,他看了章越一眼笑了笑:“足下是章度之吧。”
章越看了對方一眼道:“正是,不知兄臺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