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聽了才知道景思立丟踏白城的緣由。
一旁呂升卿道:“鬼章知兵馬不敵我軍,故而使詐方才巧勝了,我看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軍一到,兵對兵,將對將,就可以勝敵了。”
張守約道:“哪有這般容易,如今河州消息斷絕,我軍不知地情民情貿然進兵,若再度中伏如何是好?”
“還有賊軍新勝士氣正銳,我軍新敗士氣沮喪,兩軍再度交鋒,勝算有多少?”
張守約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一出聲說完后,一旁的武將們便紛紛點頭稱是附和。
呂升卿,邢恕他們繼續與張守約理論,兩邊都說得有些動了火氣。
呂升卿出言譏諷道:“張將軍還記得咱們第一次打河州,當時也是音訊全無,當時朝中皆言你見賊便逗留避事,不黜不足以御將帥。”
“眼下再打河州,你卻又不肯出,老將軍莫不是貪生怕死不成?”
張守約聞言大怒,目光甚銳逼視呂升卿。呂升卿也有膽氣,竟是絲毫不懼。
一旁一名將領直接道:“張老將軍與他們這些文官說這些做什么,說也說不清楚,他們又不知兵,王副帥在哪?還是請他來主持兵事吧!”
此言一出,文官們的臉色都很難看,王韶罷官的事,對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還是對方故意這么說的來惡心他們的。
呂升卿斥道:“王韶已是被貶,你也被貶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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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章越拍案而起阻止了這一場文武爭執,他向呂升卿道,“呂通判還不給老將軍賠不是!”
“張老將軍得罪了!”
呂升卿聞言笑了笑向張守約一拱手然后退回座位上。
張守約向章越抱拳道:“謝過大帥,俺是粗人,但打了一輩子戰沒有怕死的道理,只是其中勝負不可不說個明白。至于軍議上就是就事論事,呂通判說得罪二字,我也當不起。你們既不愛聽,我再也不說便是。”
說完張守約退至一旁。
章越本人的意思,毋庸置疑肯定是要救河州城,并收復河州的,最后降伏木征的。
所以呂升卿,邢恕他們琢磨到自己的意思,故而大力主張出兵河州,表現他們作為自己心腹嫡系的作用。
反對的張守約就是不識抬舉嗎?
章越覺得并非如此,張守約固然有持重不愿出戰的意愿,但不可否認他所說的話肯定有他的道理。
章越道:“老將軍的話我明白,想打與能不能打,那是兩回事,絕不可混為一談。軍議之上,正是要各抒己見,以免主將剛愎自用。”
章越說到這里目視章楶。
章楶已是琢磨了好一會了,誰都知道他這人素來持重,都是等別人都說完了自己再出面。
這等末位發言之舉,頗有大將風范。
章楶道:“下官以為張老將軍所言在理,鬼章,木征可能故意放著河州不打,設伏待我。”
章楶說完呂升卿,邢恕面上都是笑呵呵,可心底都在大罵你章楶是站在哪一邊的。
章楶道:“下官以為用兵之道當出其不意,以攻其所持。這就是古人所謂的批亢搗虛,形格勢禁,則自以為解者。”
王君萬問道:“那依章知軍的高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