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道:“吉甫,高遵裕與章度之也不是一條心,豈會幫他說話?”
呂惠卿道:“大郎君,我以為在此事上保王子純,再開罪章度之實為不智?!?/p>
見王雱與呂惠卿要爭,曾布上前作和事老道:“元澤說得對,如今罷了王子純,以后誰敢投靠相公,此后質疑相公用人的風氣一開,新法也會遭到攻訐的?!?/p>
“不過王子純確是太不小心了。”
王雱,呂惠卿二人都是各自坐下。
王雱道:“沒有,王韶還有張韶,李韶,沒有章越,還有陳越,高越,我就不信沒有人替之。這章子厚,章質夫兄弟頗為知兵,舉他們兄弟中一人到西北好了。”
呂惠卿道:“章度之在西北經營多年,除了他外,其他人驟然易之,怕是使不動。不說別的,就說這一次跟隨章度之上京的上百名蕃部首領,若是知道西北驟然臨陣易將,他們不是起二心嗎?”
王雱看向呂惠卿道:“吉甫好生奇怪,怎么今日這般給章度之說話?”
……
此刻在堂內,王安石與章越也是針尖對上麥芒。
王安石問道:“度之就容不下一個王子純嗎?”
章越道:“非容不下,而是不能容。”
王安石問道:“度之說要罷王子純,是全然為了公心,還是私心?”
章越道:“下官不明白?!?/p>
王安石道:“老夫聽說度之在熙州買糧,是從市面上不惜高價購糧,而不是委托糧商運糧至河州,不知此中有什么情由啊?”
章越問道:“此事莫非是王子純告訴相公的?”
王安石對此不置可否。
見對方如此,章越心想果真是王韶在背后給自己告的狀。
章越當初至西北時王韶便辦了市易司,由黃察,元仲通等人打理。
這個市易司與呂嘉問的市易司都差不多,甚至比他還早兩三年,運作的道理也差不多,就是向朝廷借錢作為本金,再通過商人從秦州買來蕃部所需要的物資,再與蕃部交易。
最后用利息收入作為前線軍費。
不過此中弊端也不小,比如黃察,元仲通就利用官買官賣來肥己,甚至王韶也收了不少好處,高遵裕還就此事聯合張穆之抓了元仲通想要扳倒王韶。
此事后來隨著章越,王韶不斷立下戰功自也是不了了之。
之后奪取熙州河州后,軍屯就跟不上了,必須通過從民間買糧。
章越通過向市場買糧的辦法,而不采用固定糧商購糧,也就是說不論大小糧商,甚至普通老百姓只要你能將糧食運到熙州河州的購糧點,一律都給你收了。
章越沒料到王韶對此打小報告打到了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