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這時一旁的樞密副使蔡挺道:“陛下,臣有本奏,高遵裕上疏彈劾章越言,香子城無音訊時,轉(zhuǎn)運使蔡延慶,經(jīng)略安撫管勾呂升卿,熙州判官文及甫一并令熙州鈐轄張守約出兵解救香子城。”
“可張守約兵不過三千,并不從其意。可蔡延慶卻強令張守約出戰(zhàn)。這蔡延慶并非帥臣,并無節(jié)制兵馬之權,而張守約本合聽高遵裕節(jié)制,卻沒有下令,此舉實違制度。”
王安石則道:“章越,王韶上萬大軍尚為賊所困,張守約不過三千人馬,并非畏敵而是謹慎,倒不是不去而是擔心兵少,之后蔡延慶許他五千兵馬,張守約方才出行,此事順理成章。”
蔡挺道:“高遵裕還奏言章越在香子城駐扎時,以空紙公文先蓋以大印,然后問熙州指揮調(diào)弓馬,箭矢,糧科,而印信卻留在臨洮城中由心腹用印代為管勾,這一印兩出,亦不合體制,臣請定章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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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聽了蔡挺說完,看似滿臉不高興,攻下河州他正高興著呢,結(jié)果蔡挺就來追究章越的責任。
文彥博問道:“此事蔡延慶難道沒有與高遵裕商量嗎?”
蔡挺道:“雖是商量,但并非請牒,張守約是自行出兵的。”
文彥博皺眉道:“經(jīng)略使出,當由都總管節(jié)制兵馬,而沒有節(jié)制兵馬的都總管下牒出兵,確實不合制度。”
吳充道:“經(jīng)略使副經(jīng)略使被圍河州,呂升卿這才假行其事,若章越,王韶二人在臨洮,呂升卿必不敢為之。”
蔡挺道:“呂升卿不過經(jīng)略司管勾焉敢假印,行文書,此為干涉權柄。”
文彥博道:“這都是高遵裕懷著異心,若是因出兵香子城,使熙州真的空虛,為夏國兵所入,則一切罪責都可以推到蔡延慶身上。”
官家與眾官員都是恍然,這個做法果真是很高遵裕。
果真還是文彥博厲害,一眼看出了高遵裕的用心。
官家道:“高遵裕不預軍事,故而對河州之役多番阻撓,此事朕已聽奏報得知,章越,呂升卿此舉也是為了以防不測,免得大軍深入險境,卻被后援斷絕之故。”
吳充道:“陛下圣明,河州至香子城,再至臨洮,一共近兩百里,還要渡洮河,所經(jīng)之地都是未附之眾。若王韶攻河州,章越居中在香子城聯(lián)絡,高遵裕鎮(zhèn)守后方,如此自是可以保萬全。”
“可高遵裕與章越,王韶異心,故而才行此舉,雖非制度,但也是從權之策。”
官家點了點頭。
馮京道:“陛下,此番河州雖是大勝,但前線帥臣失當之舉不可不糾了,除了章越,元仲通也已招供,承認王韶助其改名,并與黃察,王君萬有貪墨之舉。”
官家道:“以章越,王韶之收復河州之功還抵不了這些,此事到此為止,不必再究!”
蔡挺,馮京二人都是退下。
正所謂異論相攪,二人身為宰執(zhí)說完自己該說的話就是,反正就是表態(tài)我與你王安石,吳充等人不是一路的。
這也是官家提拔他們?yōu)樵讏?zhí)的用意。
在上位者眼底用人也應當可上可下,若一味為章越,王韶表功,就如同一路青云直上了。這樣令人眼紅妒忌,也會讓有功者生出居功自傲之心,馬上就沒把你皇帝放在眼底了,仿佛一路封賞升官都靠自己能力,而不知道對官家唱感恩的心。
所以有了功勞是應當封賞,同時還要有些小辮子抓在手中。
當然不明就里的人就以為朝廷出了奸臣啊,為啥皇帝每當要賞章越,王韶二人的功勞,就有小人來阻撓呢?
官家道:“此番克服河州章越,王韶,蔡延慶三人功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