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惠卿看向王安石,他對王雱也是太縱容了,完全不似平日‘拗相公’的風格。
王安石道:“昨日上殿,官家與我等議論誰可取代呂寶臣(呂公弼)?我等中書談論時便談及了沖卿(吳充),官家似意屬于沖卿,但問我等言沖卿資歷似淺。”
“我道,沖卿言行皆佳。官家便問我道,卿與沖卿是姻親啊?!?/p>
“當時韓子華(韓絳)便道,臣與充亦是姻親。”
“故而最后議改沖卿為翰林學士,權三司使?!?/p>
“此任命應該可成?!?/p>
吳充原先是知制誥,權三司使。知制誥,權三司使這樣的監官是以前沒有的,吳充是第一人。
因為兩個不匹配。
三司使是四入頭,知制誥是外制,與四入頭來說,資歷低了一等。
而翰林學士是內制,也是四入頭之一,此舉之下吳充的資歷便不低了,下一步升任兩府便名正言順了。
王安石這么說意思很顯然,吳充是他王安石推薦的,馬上要升任翰林學士,下一步便入兩府了,章越還是他女婿,那么就不為難她。
以后任何不利團結的事情不要提了,影響團結的話不要講。
王雱聞言卻憂心,吳充明顯與韓絳走得更近些,以后就算入了兩府也是站在韓絳一邊。那么章越也會站在韓絳一邊。
王雱道:“爹爹,我想入直經筵!”
王雱此言一出,呂惠卿神色不自然。
王雱如今是甚么出身,他是治平四年的進士,只是旌德縣尉乃選人最低階,而且王雱還沒去上任,一直留在京里。
但王雱居然要入直經筵,經筵官最低的崇政殿說書也要是京官出身。當初章越狀元,敕元雙元,也是先任官半年才任崇政殿說書。
更別說呂惠卿他是多少年方熬至崇政殿說書之職,也就是前幾個月方升為天章閣侍講。
而王雱直接崇政殿說書起步。
王安石道:“你的才華為經筵官可謂綽綽有余……但卻是宰相子,怕是會遭人閑話?!?/p>
王雱道:“爹爹,宰相之子不預政即是,沒有說不可處經筵。孩兒絕沒有半點為榮華富貴之心,只是為了實踐變法,使國富兵強!”
王安石贊許地點點頭,王雱雖平日狂傲,但他年輕時比王雱還更狂傲,捐狂都是末節,最要緊是這份抱負。
為國家而謀,為社稷而謀,也是他平日一直教導王雱的。
曾布則道:“啟稟相公,我覺得此事可以行。我與吉甫一人在檢正五房,一人在判司農寺,身上都有繁巨的政事,很難用心于經筵以便官家垂問。若是大郎君入直經筵,官家可以隨時通過他垂問新政之事,也可以防止有些人包藏禍心詆毀新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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