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里,楊氏歡喜地對章越言道:“你這番婚事實多虧歐陽學(xué)士,他的府上你倒是要勤走動。歐陽學(xué)士何等人物,對你能青眼有加,還許你如此婚事,二姨打心底為你歡喜。”
“五年功夫說來不長,你看那些特奏名,從少年考至白頭,多少年才得這么一個功名。你若是不勤用功,我怕不僅這婚事成不了連功名也難。”
說到這里,楊氏勉勵言道。
章越笑道:“二姨盡管寬心就是,我此番回太學(xué)即心無旁騖讀書。”
“不僅讀書要緊,也要交游,不要以為有糊名,名氣即要不得了,”楊氏又道:“你二哥也叮囑你……”
章越聽了皺眉道:“二姨,此事莫要與他說。”
楊氏停頓了一番道:“三郎,都過去這么久了,兄弟之間有血肉情誼……”
章越道:“二姨,那日我在古靈先生府上見過惇哥兒,他言道他就是看不起哥哥與我,嫌咱家這淺水之地,怎可養(yǎng)得蛟龍。故而他才言人生在該拋即拋,不必留戀即是,他說得固然有道理,然而我就被他丟下的。”
“當初押司帶人來抄我家時,我與哥哥已是死過了一次,我沒有這二哥。他如今在錦衣玉食,為進士第五名又如何?他至今也不覺得當初所為之事,有半點錯處。”
楊氏聽了章越的話,嘆道:“三郎,我不該在面前提二哥的事。我知你是仁厚之人,只要二哥一句道歉之言,可此話他是萬萬說不出的。”
章越見楊氏如此道:“二姨,我也沒指望他認錯,小侄言語無狀之處還請見諒,先告退了。”
楊氏起身道:“也罷,三郎今后五年以勤奮進取為業(yè),余事勿問。”
章越離開楊府后,章越眼眶有幾分濕潤,也是平日與外人吵架哪怕面紅耳赤氣極了都不會,但與家人爭吵時不知為何會流淚。
下面章越收心讀書,除了將刻的印章寄給蒐集齋外,平日都在太學(xué),陳襄那邊用心讀書,以備明年八月的國子監(jiān)解試。
如此到了年末之時,章越想著有些日子沒去歐陽修家中了,即雇了馬車前往。
風雪天之中,并沒有稍減汴京城的喧鬧繁華,街巷上車載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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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下了車即登門。
這時門外也停了數(shù)輛車馬,章越知有客來此,門子正與幾名來客的仆役說話。
仆役言語里帶著些川蜀之地的鄉(xiāng)音,而且與歐陽家門子似很早就相熟的樣子。
每日來歐陽修府上拜會的人是絡(luò)繹不絕,此景對章越而言并不稀奇。
章越到了此處,仆役見了章越笑道:“章家郎君來了,老爺正在會客,大郎君,三郎君在前廳。小人給你引路。”
“不敢有勞。”章越擺了擺手,自顧走了近去。
一旁仆役相詢道:“這位秀才是誰?”
仆役笑道:“你剛從蜀中入京不識的,我與你慢慢說來……”
歐陽修在甜水巷的府邸是三進的院子。章越算得上輕車熟路。
章越走至前廳,但見歐陽發(fā)歐陽棐正與一名年輕人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