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看去對方有些眼熟,此人笑著拱手道:“三郎君,在下是吳大郎君的手下人,當(dāng)初從浦城入汴京時,與三郎君算是有番同舟共渡的交情。”
章越恍然,原來如此。
“三郎君還請稍坐片刻,大郎君馬上就來。”
章越?jīng)]料到在此碰見吳安詩于是道:“那也好。”
章越到了內(nèi)室吃茶,不久吳安詩果真抵至。
二人笑著作揖。
“三郎,近來怎地不到府上坐坐,莫非是我哪里有怠慢之處,你我可是同患難的交情。”
章越心底嘀咕,共患難這話,也只有你能提,自己提了就成了高攀。
“近來忙于課業(yè),改日定當(dāng)至大郎君府上拜訪。”
吳安詩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看著章越,他也沒料到在此碰見章越。
他心底對于十七娘如意之選,還在于劉幾,對于章越則覺得除了長得一表人才外,未來如何,不敢輕易主張。
不過前幾日,吳氏回府與母親和其妻言曾鞏已是看上了章越,初時他也沒在意,因為曾家的門第顯然不如他吳家。
但吳安詩轉(zhuǎn)念一想,曾鞏是什么人?
歐陽修最得意的學(xué)生啊,雖有向平之負(fù),卻治家有方,幾個妹妹嫁得以時,都有不錯的歸宿。
吳安詩有些后悔,他仔細(xì)想來章越年紀(jì)雖小,但眼光和見識還是了得,更不用說他不到十五歲即貫通了十一經(jīng)。
擅于相人的陳升之,歐陽修,陳襄都看好他,如今連曾鞏也是。
目前看來章越除了詩賦寫不好,在寒家子弟中確實是一個良才美玉。曾鞏看中章越之事,全家上下都已知曉,唯獨(dú)瞞著十七娘。
此刻吳安詩已不敢將章越當(dāng)普通的寒家子弟看待,而是笑道:“三郎,近來作何事?”
章越如實告知自己在陳襄那學(xué)詩賦。
吳安詩聞言又高看章越一眼心想,二哥兒說三郎不通詩賦,但若隨陳襄學(xué)之,將來如何倒不好說。
吳安詩后悔若自己再有一個妹妹就好了。
想來曾鞏也實是太有優(yōu)勢了,還有三個妹子沒出嫁呢,就算賭錯了,也沒什么。
這實在是破壞行情啊。
不過曾家之前窮到上京趕考的盤纏都快拿不出,雖如今幾個兄弟中了進(jìn)士,但家中還是相當(dāng)清貧的,這點(diǎn)倒是不如了。
章越道:“不知大郎君這茉莉花茶何來?”
吳安詩當(dāng)即有意無意地言道:“這我倒是不知,平日都是我娘子的下人在打理,忘了說了,此茶坊是我家娘子的陪嫁,似這樣的鋪子我吳家在汴京有二三十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