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敢怪,當初惇哥兒逃婚離家時,我已不敢有此奢望。”
章惇道:“也好,今日看來你是要我把話說個明白,是否?”
章越道:“當然,我自不同人口中聽了,惇哥兒你逃婚的說辭,各個都在給你找理由,旁人都不如你說,你說什么我就信什么。”
章惇默然。
陳襄道:“你們兄弟自聊。”
說罷了陳襄離去。
章惇,章越二人之間氣氛一時凝固。
章惇道:“你這就是‘如愚見指月,觀指不觀月。計著名字者,不見我真實’。”
“逃婚是月,還是指?”
章惇道:“你要的情由是指,你即要給說法,那我也不妨告訴你,當初我在鄉雖是縣學第一,但建州實是藏龍臥虎,想要解試及第甚至還難于省試。故而我離家只是因蘇州漕試易過,而建州解試難,僅此而已。”
章越道:“那即過了漕試,為何最后不接旨授官。”
章惇肅然道:“無他,真宗皇帝當年詔云‘兄弟毋并舉’,堂叔祖父的事難道忘了么?”
“可是曾家還四兄弟皆中進士。”
章惇道:“當今官家的事,如何與真宗朝時并論。”
真宗朝時,章家章頻與章頔二兄弟同中了進士,但真宗皇帝卻下旨道兩兄弟只能選一個及第。最后章頻棄了進士不為,讓給弟弟章頔及第。
章頻就是章楶的祖父,與章越章衡都是未出五服的關系。
章惇道:“六年后,堂叔祖進士及第,授試秘書省校書郎、知南昌縣,你可看出什么?”
章越道:“試秘書省校書郎是京職,一科進士中唯有二三人方才授予京職,其余進士都是選人。”
章惇道:“然也,這是真宗皇帝補償堂叔祖的。上一科子平已中了進士,官家為了平衡,故壓了我的名次。”
“與其著急做官,倒不如考制科或是押后一科。不過是遲兩年中進士而已。”
章越道:“我還道你心高氣傲,不肯接旨。”
章惇道:“這要看如何選了,你手中有多少籌碼,才可丟多少籌碼。”
“就如同人生在世,你也會遇到很多人,很多人看得上你,正因為如此,其中有些自己看不上,該丟就丟該拋就拋,不必留戀即是。”
章越氣笑道:“這么說我與哥哥就是惇哥兒你丟下的?”
章惇道:“你要情由,我也給你情由。當初我中了進士,聽聞到了家里,哥哥借著我的名義收了不少錢財,而你也立即不思上進,到處相姑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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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不由一滯,這話倒是真的。
章惇道:“若你們如此,那我也不必看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