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2月
38線兩側的雙方陣地已經被白雪覆蓋,戰壕總穿過的風透著刺骨的寒意,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著,預示著下一場暴雪的來臨。雙方的對峙又恢復了疫情前的狀態,只是現在的雙方的狀態和疫情期間換了個。金化兩側高地的志愿軍戰士們正借著戰壕重新加固工事,鐵鍬鏟開凍土的“咔嚓”聲此起彼伏。不久前圍殲美韓3個師的興奮尚未褪去,戰士們臉上還帶著硝煙的痕跡,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敢怠慢——誰都知道,美軍絕不會善罷甘休。
“連長,你看這戰壕挖得怎么樣?”新兵蛋子小李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指著自己剛加固好的貓耳洞問道。他臉上還帶著稚氣,眼神里卻滿是不服輸的韌勁。
王鐵牛叼著旱煙,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重重拍了拍小李的肩膀:“不錯,挺結實沒白教!記住,這貓耳洞可是咱們的命,美軍的炮彈那是不要錢的,一輪炮擊下來我們戰壕就沒好的,沒這貓耳洞我們可不夠他們炸的!”
話音剛落,空中就傳來熟悉的引擎轟鳴聲,如同悶雷般從天際滾來——美軍的b-29轟炸機群又一次出現在視野中。
“防空警報!全員隱蔽!”王鐵牛猛地扯著嗓子大喊,聲音穿透了寒風。
戰士們訓練有素地扔下手中的沙袋,迅速鉆進坑道,只留下幾名觀察員趴在了望口,緊握著望遠鏡盯著天空。
轟鳴聲越來越近,震得人耳膜發疼。美軍轟炸機群低空掠過,機翼下的炸彈如同冰雹般墜落,黑色的彈體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劃出猙獰的軌跡。
“轟隆!轟隆!”陣地后方的幾個朝鮮村莊瞬間被火光吞噬,茅草屋在轟炸中轟然倒塌,揚起的塵土與硝煙遮蔽了半邊天。
小李親眼看到一位抱著孩子的朝鮮婦女,在炸彈爆炸的氣浪中被掀翻,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只剩下熊熊燃燒的房屋發出“噼啪”的聲響。
“狗娘養的!又禍害百姓!”小李攥緊拳頭,指節捏得發白,眼睛通紅。他想起了入朝時看到的那些流離失所的朝鮮民眾,想起了他們眼中的恐懼與期盼,心中的怒火如同巖漿般翻滾。
就在這時,云層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呼嘯,志愿軍的米格-15戰機群如同利劍般俯沖而下,機翼下的航炮噴吐著火舌,紅色的彈道在天空中織成一張密集的火網。
“我們的空軍來了!”坑道里傳來戰士們的歡呼,壓抑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天空中,戰機交錯穿梭,爆炸聲此起彼伏。一架美軍b-29被航炮擊中機翼,冒著滾滾黑煙向地面墜去,機艙里的炸彈在半空引爆,形成一團巨大的火球,照亮了半邊天空。
“打得好!干得漂亮!”王鐵牛拍著坑道壁大喊,旱煙都掉在了地上。
但美軍的轟炸機數量太多,幾架僥幸突破攔截的b-29低空掠過志愿軍陣地,投下了一批特殊的炸彈。
這些炸彈落地后沒有劇烈爆炸,只冒出淡綠色的煙霧,如同鬼魅般在地面上蔓延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甜腥味。
“是生化彈!快戴防毒面具!”王鐵牛臉色大變,立刻下令。
戰士們迅速從背包里掏出防毒面具戴上,坑道里的消毒員趕緊扛起消毒水噴壺,對著坑道入口和通風口噴灑起來,坑道中撒的石灰粉與淡綠色的煙霧交織在一起,氣味愈發刺鼻。
小李強忍著惡心,透過防毒面具的觀察窗看著外面。淡綠色的煙霧順著風快速擴散,幾只來不及逃跑的田鼠抽搐著倒地,很快就沒了動靜。
“這鬼東西太毒了!”他喃喃自語,心中對美軍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這樣的場景在38線以北的各處都有出現。志司指揮部內,煤油燈的光芒搖曳不定,總指揮看著前線發來的戰報,眉頭緊皺,臉色凝重。
“美軍已經無所禁忌啦!現在生化彈已經開始明目張膽的使用啦!”他重重拍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濺了出來,落在地圖上,暈開一片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