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筱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車廂里頓時滿是笑聲。
轎車剛拐進(jìn)胡同,就看見一扇朱漆大門前站著個穿灰布衫的老媽子,見車來了,立刻笑著往里喊:“太太!先生!大小姐他們到啦!”
車門剛打開,婁母就挎著裙擺迎了出來,臉上笑出兩道細(xì)紋:“小乾可算來了!快進(jìn)來,你伯父一大早就在院里等呢!”
她拉過趙倪的手,又摸了摸四小的頭發(fā),“妮妮也來啦,快進(jìn)屋,外頭曬。”
剛進(jìn)院門,就見婁父坐在石榴樹下的石桌旁,手里捏著把紫砂壺,見趙乾進(jìn)來,立刻站起身:“小乾,坐!剛泡的龍井,過來陪我喝會茶。”
他目光掃過趙乾手里的禮品,佯作責(zé)怪,“來就來,還帶這么多東西,不用那么見外。”
“第一次正式登門,該有的禮數(shù)不能少。”
趙乾笑著把禮品遞過去,眼角瞥見石桌旁蹲了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趙倪,正是婁曉筱說的小妹婁小娥。
“小娥,快叫人。”
婁母走過去,把小姑娘拉到身前。婁小娥俏皮地看了看趙乾,又扭頭瞅了瞅婁曉筱,然后對著趙乾伸出小手,脆生生喊:“姐夫好!我可以已經(jīng)改口咯,我的見面禮呢?”
趙乾被這直白的追問逗笑,將早有準(zhǔn)備的禮盒,遞到婁小娥手里:“早給你備著呢,
聚順和的芝麻酥和南洋帶來的甜心巧克力,喜歡嗎?”
婁小娥的眼睛
“唰”
地亮了,就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她捏起一塊巧克力塞進(jìn)嘴里,含混著笑喊:“喜歡!比我爸買的還好吃!”
說著就拉過趙倪的手,把巧克力盒遞過去:“妮妮妹妹,你也吃!”
趙倪不客氣地捏起一塊,剝了金箔紙咬了小口,眼睛立刻彎成月牙:“真甜!在家每天只能吃兩個!”
兩個小姑娘頭挨著頭分享零食,連蹲在銀杏樹下的趙坤都忍不住探頭,趙端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角,卻被婁小娥瞥見,笑著對四小喊道:“哥哥姐姐也來吃!””
婁父坐在石凳上看著,手里的紫砂壺蓋輕輕磕了磕杯沿,對趙乾道:“這丫頭,平時見了生人靦腆,今兒見了你們倒放得開。”
趙乾笑著接過婁父遞來的茶杯:“小娥心性純,有同齡人陪著自然欣喜。”
堂屋里,婁父抿了口茶,看向趙乾:“聽說你有華夏商行的關(guān)系,還弄了兩個廠子給曉筱她們練手。”
“有些股份。”
趙乾放下茶杯,如實說道,“現(xiàn)在各路牛鬼蛇神當(dāng)?shù)溃瑳]點背景生意難做,借商行的路子,能省很多麻煩和刁難。”
婁父點了點頭,語氣里帶了些感慨:“如今北平城里各路勢力盤根錯節(jié),做實業(yè)難啊。我那些產(chǎn)業(yè)成了各路勢力眼中的香餑餑,都盯著,來來去去股份少了四成。”
趙乾聽了,順勢說道:“伯父,我倒是有個建議,不妨聽聽:不如把國內(nèi)這些實業(yè)慢慢兌出去,不用急著清盤,只求穩(wěn)妥變現(xiàn)就好,家里留個兩三處夠落腳的住處就行。帶著錢去爪哇發(fā)展,那里現(xiàn)在正在大力發(fā)展實業(yè),經(jīng)商的限制寬松,在那我能保證沒人能妨礙您的正常經(jīng)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