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知道他有正事,沒多問,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路上慢著點,注意安全。到了延安,去看看你媽,她這些年沒少念叨你。”
當天下午,趙乾跟父親、李云龍他們幾個吃了頓送別飯,碗里的土豆燉肉還冒著熱氣,就拎著父親收拾的粗布包,快步往兵工廠一角的汽車走。那車是之前開來的那輛,早被魏和尚擦得锃亮,駕駛室里放著半袋烙餅、一壺地瓜燒
——
是張萬和臨出門塞進來的,還念叨
“路上餓了墊墊,暖暖身子”。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鑰匙一擰,發動機
“嗡嗡”
轉起來,穩當得很。車旁,趙毅、張萬和、周教授他們還站著揮手,趙乾也探出車窗擺了擺手,掛擋踩油門,汽車緩緩加速,朝著延安的方向開去。
山路不好走,車輪碾過碎石子,“咯吱咯吱”
響。晉西北的秋風從車窗鉆進來,帶著山野里的草木香,也卷著點涼意,吹得趙乾額前的碎發飄起來。他沒敢開太快,每隔一段路,就悄悄釋放精神力
——
精神波動像無形的水紋似的散開,兩公里內的景象都清清楚楚映在腦子里:左邊山坳里有幾只野山羊啃草,尾巴甩得悠閑;右邊山坡的灌木叢里藏著只野兔,耳朵豎得老高;遠處的村落里,炊煙裊裊的,幾個老鄉扛著鋤頭往田里走,沒見著半點可疑人影。
“還好,看來特戰隊這些年本事沒落下。”
趙乾睜開眼,心里松了口氣,腳下稍微加了點油。
汽車繼續往前開,太陽慢慢西斜,把半邊天空染成了暖融融的橘紅色,連遠處連綿的山巒都被鍍上了層金邊,山腳下的小河泛著粼粼波光。趙乾打開車窗,風里少了山間的涼意,多了幾分煙火氣,隱約能看見遠處村落里的煙囪冒出的細煙。
經過幾天的行駛,汽車已駛過了路邊刻著
“ya界”
的石碑,他放慢車速,沒多久就看到前方的警戒崗。幾百米外已經看到幾名戰士在路障前持槍警戒著,在崗前幾米處停下車。從包里掏出蓋著兵工廠印章的證明,遞給崗哨的戰士,笑著說明來意。戰士仔細核對后,轉身朝著崗亭里喊了一聲。
沒等多久,一個穿灰布軍裝的警衛員就跑了過來,臉上帶著笑:“趙同志跟我來,首長們正等著呢!”
說著便引著他往山坳里的窯洞走。
一進窯洞,暖意撲面而來。里面擺著三張舊木桌,拼在一起當會議桌,周圍放著幾把缺了角的木椅,墻上掛著張有些磨損的全國地圖,圖上用紅筆圈著不少標記。三個穿灰布軍裝的首長正圍著地圖說話,不時地指著地圖上的一處討論著,聽見窯洞門
“吱呀”
響,轉頭見是趙乾,都停下了話頭,目光溫和地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