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夏卿讓衙門的公人去知會陳薦,以及晏成裕回衙門一趟。
而他滿臉喜色則向章越道賀道:“我本以為度之是歐公遣來,與我同修太常因革禮的,沒料到度之卻另有重用,真不愧是狀元公,前程非我可比。”
是啊,章越初期也以為自己來禮院,是輔助呂夏卿修太常因革禮的,但這修書沒有幾個月,就被派去擔任經筵官的兼職了。
這修書的事情,你修十年與修幾個月都沒區別,最后書成舉功列名時都有你一份功勞。
故而呂夏卿以為章越修書就是鍍個金,章越道:“呂兄話不可這么說,若官家仍命我為經筵官,除了入直外,我仍在禮院,這撰書自當效勞。呂兄到時候盡管吩咐便是。”
呂夏卿臉上有了笑意道:“誒,我方才是戲言之,吩咐不敢當,那就多謝度之。”
不久陳薦,晏成裕得了消息后都返回禮院了。
禮院是有名的‘閑慢差遣’,似前任禮官都是如何辦差?
拿前禮官刁約舉例,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上班狀態?
夢溪筆談里記載,刁約喜交游,多所過從,到局或不下馬而去。一日退朝,刁約與宋祁相遇,宋祁見了刁約就道:“久不辱至寺,但聞走馬過門。”
當時刁約與歐陽修,宋祁同知太常禮院。
身為同事的宋祁調侃刁約,你妹,和你同在一個衙門上班,從沒見過你一次,每天只聽你打馬而過的聲音。
晏成裕在禮院當值時,就與刁約差不多一個上班狀態,連簽署公事,起草儀制文書都交給屬吏公人,自己到衙門(簽押)打個卡就走。
禮院里有含金量的工作不多,似刁約,晏成裕這樣如打斗地主般,全程托管也是可使的。
禮院唯一的正事,就是如章獻太后,福康公主,溫成皇后議禮時,幾位禮院官員在一起商量一下,拿出一個方案。
禮的作用就是明尊卑,此事極為重要。
故而禮院一位知院,三位同知院事都有兼職,陳薦兼職登聞檢院,晏成裕兼職崇文館,章越與呂夏卿兼修太常因革禮。
如今呂夏卿繼續修太常因革禮,章越則調去經筵所了。
得知章越調經筵所,陳薦,晏成裕皆來道賀。
陳薦笑道:“度之,驟得經筵之位,我等望之莫及,他日禮院的事,陛下問起時,你還需多多替我們美言幾句啊。”
經筵官就是天子心腹,但經筵官同時也兼著各個衙門的差事。
比如在經筵上,官家問了幾句所在衙門的事,這都是很正常的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