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魁隨即又看向富家娘子,溫言道:“素娥,你特意是到此來看我的嗎?”
富家娘子斥道:“我與說過多次,莫呼我小名。”
王魁歉然笑著道:“是,這邊不是沒有外人么?”
富家娘子看著王魁這樣子,想生氣又生不出氣來,不管對方對哪位桂英娘子如何,但對自己一直是如此溫和有禮,哪怕自己給他甩了臉色,他也是從不發任何的脾氣,永遠是這般臉帶笑意,款款細語的樣子。
富家娘子沒有言語,王魁以為對方真是來看自己,當即笑道:“寺內積香廚的齋飯甚好,平日不招待外客,正好這積香廚的僧人與我相善,我請娘子你……”
“不必了,”富家娘子打斷了王魁的話,頓了頓又放緩道,“你安心讀書即是,制科……要緊。”
王魁笑道:“娘子放心,于制科我已是十拿九穩,只是這些日子里,我對娘子思念甚緊,可謂茶不思飯不想,天見可憐終叫我見你一面。”
富家娘子想到自己看到桂英思念王魁成疾的樣子,又看到王魁如此心底欲嘔,又覺得此人好生可憐,最后道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王魁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而富家娘子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太平興國寺。
入夜后天氣已是涼爽。
去年省試秋試落第的舉子不少都寓居于太平興國寺內過夏,課讀為文,作些秋卷,以備來年大比。
一到了入夜時,舉子們都出門納涼,順便與同科切磋學問。
三三兩兩,行于樹下或坐在亭邊。
鐘聲過后,晚課之時,僧人們雙手合十排隊進入佛堂。
寺內那株傳為大禹種下的古槐下。
章越如往日般提著盞燈在樹下納涼讀書,抬起頭看見羅漢堂里燈火通明,僧人們打坐誦經。
章越閉起眼睛耳聽身旁梵聲頌詠,木魚起起伏伏,以及夜風輕搖槐葉聲。
一名書生見了大奇,不由向一旁僧人道:“此人是誰,我來寺中兩月,時常看他來槐下讀經,卻從不與人交一語。難道并非今科士子不成?”
僧人合十道:“此時小僧亦是不知,只是……”
“只是……什么?”
僧人道:“檀越可知此樹乃禹跡否?”
書生道:“不曾。”
僧人道:“這位讀書人來寺讀書三月有余了,時常來此樹下讀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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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白日也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