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局的培訓班設在局下屬的職工學校,一棟三層的老式紅磚樓。
學員來自下面各個段,三十多人,住八人間宿舍,吃大食堂。
林衛國被分在三樓靠樓梯的宿舍,放下行李,同屋的另外七個人也陸續到了。
互相通了姓名單位,算是認識了。
其中有個叫趙大剛的,來自機務段,膀大腰圓,說話嗓門洪亮,看人的眼神帶著點審視。
還有個叫孫明德的,來自客運段,戴著眼鏡,看著挺斯文,但眼神里透著精明。
開班第一天,局里一位姓王的處長來做動員,講了培訓的意義和紀律。
下午就開始正式上課,講鐵路運輸組織。
講課的老師是局里的一個老工程師,講課有些照本宣科。
底下學員們大多認真聽講做筆記,但也有幾個像趙大剛那樣的,聽著聽著就開始打瞌睡,或者小聲交頭接耳。
林衛國坐在靠前的位置,這些理論知識對他這個穿越者來說,理解起來并不難,甚至能結合后世的某些理念產生新的想法,但他還是認真仔細記著筆記。
【這哥們挺認真啊,裝給誰看呢?】旁邊傳來一個的心聲。
林衛國聽心聲知道是坐在他斜后方的孫明德。
他沒理會,繼續聽課。
晚上自習,在階梯教室。
林衛國正在整理白天筆記,趙大剛晃悠過來,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空位上,帶來一股汗味。
“林衛國是吧?列車段的?”趙大剛大大咧咧地問。
“嗯。”林衛國點點頭。
“聽說你們前陣子搞技能比武,你拿了第一?”趙大剛語氣帶著點不信,“車上那點活兒,有啥可比的?”
林衛國看他一眼:“業務水平高低,關鍵時刻能救命。”
趙大剛嗤笑一聲:“扯淡!開車的是司機,修車的是檢修,你們列車員不就是開門關門,掃地送水嗎?能有多大技術含量?”
這話有點惹眾怒了,教室里好幾個來自客運段的學員都皺起眉頭。
林衛國放下筆,語氣平淡:“趙師傅看來對列車員工作有誤解。維持秩序、保障安全、處理突發情況,哪一樣不需要技術和責任心?真要出了事,第一個沖上去的往往就是我們列車員。”
“就是!趙大剛你懂什么?”
“你們機務段光會開車就行了?”
幾個客運段的學員紛紛出聲。
趙大剛被懟得臉上掛不住,梗著脖子:“行行行,你們厲害!不過嘴上厲害有啥用?”
孫明德在一旁打圓場:“好了好了,都是鐵路兄弟,分工不同嘛。不過衛國同志,聽說你抓過小偷,還抓過票販子?身手不錯啊?”
孫明德這話看似夸獎,實則把話題引向了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