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放學,回到家的陳尚文開始發起了持續不斷的高燒,整個人小臉通紅,連晚飯都沒吃就回屋睡下了。
晚上我沒再輔導陳尚香和陳尚武的功課,而是放任兩個人玩到了半夜十一點,這才把兩個人給趕回各自的房間睡覺。
等兩個人的房間里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我悄悄走進大兒子的房間,發現他的體溫已經快燒到四十度了,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冷得瑟瑟發抖,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于是我給他房間窗戶打開了一道縫,用秋夜的冷風來給他降溫。
第二天早上,陳尚文已經高燒四十一度昏迷,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看著那張跟我相處了三十多年的臉,我壓下了想要去拿藥的手,給班主任打去電話,幫他請了病假。
他總是說我嚴厲,感冒也不許他請假,這次我就讓他休息個夠。
養不熟的白眼狼,我也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把老二和老三送去了學校,我給陳祝同打去了電話,果然依舊是關機的狀態。
估計他現在正和那個女人摟在一起睡得香甜吧。
我沒送陳尚文去醫院,只高燒一天被治愈的幾率太大。
直到第三天陳尚文已經出現嚴重脫水癥狀,我這才急急忙忙地把他送去了醫院。
我給他掛了急診,醫生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通知了緊急搶救。
我站在搶救室外,看著醫生和護士們忙亂卻又有條不紊地把一根根管子插在他的身上,眼睛有些朦朧。
我并不是一個心狠的人,但死過一次的人,很難再讓自己的心腸軟下來。
我再次撥通了陳祝同的電話,這次電話終于開機了。
電話那邊的他喘息有些亢奮:「有什么事嗎?我在工作很忙的,有話快說。」
我的哽咽半真半假:「你快回來吧,尚文高燒不退,現在正在醫院里搶救呢。」
兩個小時后,「出差」的陳祝同終于火急火燎地出現在了醫院的走廊里。
見到我,他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巴掌抽在我臉上:「我就出了個差,你就把兒子給我照顧成這樣,秦知意你為什么不去死?」
巴掌不要錢似的落在我的臉上,眼見有人舉起了手機拍攝,我立馬裝出一副愧疚的樣子,任憑他瘋狂地對我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