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頁）

皇帝暈過去了。還是被“惡毒女配”用針扎暈的。

老太監的臉色比刷了三層石灰還白，他顫抖地伸出手指，探向蕭澈的鼻息。當感覺到那平穩（雖然微弱）的呼吸時，他才“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

“你……你……”他指著顧靜鹿，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靜鹿則在冷靜地收拾自己的銀針，用烈酒一遍遍擦拭。

【叮！】【緊急情況已處理。病人生命體征平穩，精神狀態已進入“強制休眠”。】【新手任務：完成。】【獎勵：“靜心堂”維修基金（一百兩），基礎《安神湯》藥方一張。】【主線任務開啟：請在三十天內，初步治愈皇帝蕭澈的“穿書綜合癥”，使其“現實認知度”提升至30%。】【任務失敗：系統將收回宿主生命體征，即時抹殺。】

顧靜鹿擦拭銀針的手一頓。好家伙。治不好，就得死。她抬頭，看了一眼那個躺在床上、睡得像個嬰兒的皇帝。這已經不是醫患關系了。這是“你死，或者我亡”的生死存亡關系。

“顧姑娘……”老太監終于緩過勁來，哭喪著臉，“這可如何是好？陛下他……他萬一醒不過來……”

“他會醒的。”顧靜鹿淡淡地說，“他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你們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什么意思？”

“陛下病得不輕。”顧靜鹿直截了當，“你們以前，都請了些什么人給他看病？跳大神的？煉丹的？”

老太監的臉色一陣青紅皂白。他沒想到這個鄉野醫女的嘴這么毒，偏偏一猜一個準。

“陛下的病，根在‘心’，不在‘身’。”顧靜鹿開始打包自己的藥箱，“你們找那些裝神弄鬼的，只會讓他病得更重。今天他要自焚，明天他就可能要跳樓，去尋找什么‘異世界的大門’。”

這番話，精準地踩中了老太監的痛點。他想起前幾天，陛下的確是試圖爬上觀星臺，說要“跳躍地圖”。

“那……那依姑娘高見……”

“高見談不上。一個療程。”顧靜鹿說，“三十天。把他交給我，我保證他還給你們一個神志清醒的皇帝。當然，你們也可以現在就把我當‘刺客’抓起來，然后繼續請那些道士神棍，直到陛下下一次自焚成功。”

老太監陷入了劇烈的天人交戰。而此時，宮里來人了。來的是太后。

當朝太后李氏，一個雍容華貴但眉宇間滿是疲憊的女人。她一進門，先是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兒子，隨即用一種極其威嚴的目光，鎖定了顧靜鹿。

“你好大的膽子。”太后緩緩開口，“竟敢對天子用此等虎狼手段。”

“太后娘娘，”顧靜鹿不卑不亢，行了個半吊子的禮，“若非虎狼手段，不足以鎮雷霆之威。陛下‘心火’過旺，已近癲狂，民女只是幫他‘泄火’，讓他得以安寢。”

太后凝視了她許久。這個小醫女，是她病急亂投醫，從一本先帝留下的《民間異聞錄》上翻到的。顧家，據說祖上擅長治“心病”。她本已不抱希望，沒想這個顧靜鹿，竟真有幾分邪門的本事。

“陛下……真的還有救嗎？”太后的聲音里，終于有了一絲母親的脆弱。

“有。”顧靜鹿答得斬釘截鐵，“但民女有三個條件。”

“講。”

“第一，從今天起，陛下的治療由我全權接手。任何道士、神棍、煉丹師，一概不許接近。”太后皺眉，但點了點頭：“準。”

“第二，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舒適、且牢固的治療環境。這個破醫館不行，皇宮里人多嘴雜，也不行。我需要一處別院，所有陳設必須按我的圖紙來。”“……準。哀家在西山有處溫泉別院。”

“第三，”顧靜鹿抬起頭，直視太后，“在治療期間，無論陛下對我說什么、做什么，無論我的治療手段在你們看來有多么‘大逆不道’，你們都不能干涉。尤其是我，必須擁有絕對的人身安全豁免權。”

太后鳳眸微瞇。這第三條，簡直是聞所未聞。“顧姑娘，你這是在跟哀家談條件？”

“不。”顧靜鹿平靜地回視，“我是在陳述治療方案。陛下妄想的根源，是他不信任這個世界。如果連我這個‘醫生’都朝不保夕，我又如何讓他建立對‘現實’的信任？太后，您如果連這點魄力都沒有，那恕民女無能為力。”

這是一場極限的心理博弈。顧靜鹿在賭，賭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會壓倒一個太后對皇權的掌控欲。良久。太后疲憊地閉上眼：“哀家，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