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東北,清晨的薄霧像一層薄紗裹住了整個村莊,田埂上還沾著晶瑩的露水,早出覓食的動物時不時在土路上竄過。王大娘如往常早起裝著一家人的衣物的木盆,準備去小河邊去清洗,她腳步匆匆,想著早點洗完好將那件未收邊的毛衣趕出來,好交給軍管會給前線的戰士送去。
剛走到河邊,就見同村的二柱子蹲在地里,鋤頭靠在肩上,雙手撐著膝蓋,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隨時要栽倒。王大娘看到不對勁立馬放下木盆,快走小跑過去:“柱子,你這是咋了?快我扶你去衛生院看看?”
二柱子被大娘攙著慢慢站起,此時他的臉色蠟黃,嘴唇干裂起皮,剛直起身子,腹部突然傳來一股強烈地絞痛,來不及和大娘多說身子弓下,“哇”地一聲吐了出來,穢物里還帶著沒消化的玉米糊糊。
“大娘……我……我早上起來就感覺有些不舒服,以為是著涼了就沒在意?!彼曇舭l顫,有些有氣無力。
“到了地里活還沒干一會,肚子就疼的厲害,渾身無力,就想蹲著緩會?!?/p>
王大娘看著柱子現在的模樣,那還能在這等著,立即攙著柱子往衛生隊走去:“大娘先攙著你讓林醫生看看,你這樣子可不能硬抗!你爹娘呢?我待會去通知他們?!?/p>
“俺爹去山上砍柴了,俺娘去鎮上換鹽了……”二柱子話還沒說完,又一陣劇烈的嘔吐襲來,王大娘只能加快腳步好快點讓林醫生給看看。
臨近大隊的衛生所,就見李老漢抱著三歲的孫子,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孩子的臉色發紫,四肢抽搐著,嘴唇上還掛著白色的泡沫。
“林醫生!林醫生!快救救俺孫子!”滿頭大汗的李老漢邊跑邊喊道
“昨晚還好好,吃了個煮雞蛋就突然這樣了,您快給看看,求求您啦!”聽到喊聲的林醫生快步走出來,跑到孩子旁快速查看孩子的狀況。
剛將孩子放到診室的病床上,陸續有村民從四周帶著身體不適地家人趕到衛生所。從襁褓里的哇哇到家中的老人。
短短半天時間,衛生所已經陸續接收了二十多個村里的病人,癥狀驚人地相似:高燒、嘔吐、腹瀉,有的還渾身起了紅色的疹子,抓得身上血淋淋的。村支書王建國在指揮著村中的漢子按照林醫生的要求在院子里搭建臨時病房,剛剛將病號安排下,前期的景象也讓他感到不對勁——他當過兵,之前在打鬼子時見過鬼子使用特戰彈后戰友的情況。
“不行,得將病人隔離起來立即上報!”
“大家別慌!待在自家院子里別出來!接觸病人的就在衛生所給林醫生幫忙,其他我安排!我現在就去給上級匯報,請求支援”王建國猛地站起來,對還在忙碌的眾人喊道。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北朝鮮平安南道,順川鐵路小站正一片忙碌。搬運工金正浩扛著沉甸甸的彈藥箱,箱子上印著“志愿軍后勤補給”的字樣,他腳步穩健,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滿是油污的鐵軌上。這是他今天扛的第二十三箱彈藥了,想著這些彈藥送到前線,能讓前線的部隊快點將侵略者趕出去,他就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正當他將第24箱子彈扛上肩時,金正浩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手里的彈藥箱“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踉蹌著后退兩步,重重地摔在鐵軌旁的石子堆上。旁邊的工友樸正賢趕緊跑過來,伸手想把他扶起來:“正浩,你咋了?是不是太累了?”
金正浩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完整的話,嘴角慢慢流出白色的泡沫,眼神渙散得像蒙了一層霧:“水……我要水……肚子……疼……”他的手緊緊抓著樸正賢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肉里,身體卻在不停抽搐。
樸正賢心里咯噔一下,他剛想喊人,就看見不遠處的搬運工里,又有四個人陸續倒下,癥狀和金正浩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