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爹和大哥如此反應,小婷心里滿是滿意。她太了解老爹和大哥的性子了,清楚他們心底對朱高煦的畏懼,絕不敢輕易與之作對。她剛才提及城主處死夫人那般驚悚的假設,其實就是為了引出后面幫助皇子奪位這話。有了前面那番極具沖擊力的對比,許家其他人若是聽到后面這件相對“容易”些的事,想必就不會那么緊張抗拒了。
在小婷看來,藍瀟瀟讓許家參與此事,并非是把他們強行綁上危險的戰船,而實實在在是一種恩賜。畢竟,放眼望去,多少人眼巴巴地渴望能有機會在這種大事中站隊,賭上一把,從而改變家族命運,可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機會。藍瀟瀟能給許家這個契機,那是許家的福分,若能抓住,許家說不定就能飛黃騰達,躋身名門望族之列。想到這兒,小婷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著自信與篤定,仿佛已經看到了許家未來的輝煌。
此刻,擺在面前最為棘手的狀況是,相較于其他城主夫人,藍瀟瀟的處境著實處于劣勢。其一,陸青葉作為朱高煦的原配夫人,在朱高煦心里的地位舉足輕重,那深厚的情分可不是輕易能撼動的。其二,其他幾位夫人都已為朱高煦誕下好幾個子女,家族根基穩固。反觀藍瀟瀟,至今尚無子嗣,這對于許家而言,充滿了諸多不確定性。
許家若選擇站在藍瀟瀟這邊,助力她的孩子日后爭奪皇位,可這孩子何時能降臨,又能否在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一切都是未知數。他們不得不慎重考慮,這一步邁出去,是否真能如預期般收獲從龍之功,還是會因為押錯寶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種不確定性,猶如一層厚重的迷霧,籠罩在許家與藍瀟瀟合作的前景之上,讓人心生猶豫,難以抉擇。
然而,許大樹和許剛的想法卻截然不同。在他們眼中,這件事猶如一場充滿誘惑的豪賭。倘若最終能夠成功,他們作為第一批擁護者,所獲得的好處簡直難以估量。那將意味著家族地位的飆升,財富與權勢如同潮水般涌來,許家或許能借此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名門望族。
即便最終未能成功,倘若藍瀟瀟往后沒有能力為孩子爭奪皇位,那對許家而言,也不過是一場空歡喜,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損失。如此看來,倒不如當下一口答應下來,給藍瀟瀟留下個好印象,說不定日后還能因此獲得其他機遇。
退一萬步講,最糟糕的情況無非就是藍瀟瀟最終慘敗,他們許家跟著一起陪葬。但許家這幾人,天生就有股子跳脫不羈的勁兒,骨子里充滿冒險精神,根本無法安安穩穩地坐以待斃。即便明知前方可能是萬丈深淵,面臨生命危險,他們也甘愿拼上一把,賭一賭那微乎其微的成功可能性。畢竟,對于他們來說,平淡無奇地度過一生,遠不如放手一搏來得痛快,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那我就暫且相信你們。”藍瀟瀟神色平靜,語氣中沒有絲毫的驚喜之意。在她的認知里,許家答應她不過是順理成章、天經地義之事。在她眼中,自己如今的身份和背后潛在的勢力,對于許家而言,就如同黑暗中一座散發著誘人光芒的金山。只要許家眾人不是愚不可及的笨蛋,就必然會想盡辦法牢牢抱住她這根大腿,以求獲得飛黃騰達的機會。所以,藍瀟瀟覺得許家的這個決定并無意外之處,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她更關注的是,許家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究竟能為她提供多大的助力。
藍瀟瀟示意幾人先站起來,隨后,她的目光緊緊凝視著許剛,神情嚴肅且認真地說道:“那你就親自幫我送一封信吧。不過,這次不用送到藍家了。下船之后,你直接去尋找古渠帥。”
“古渠帥是誰啊?”許剛原本一直屏著呼吸,全神貫注地聽藍瀟瀟講話,每一個字都不敢遺漏,深怕錯過任何重要信息。可當“古渠帥”三個字傳入耳中時,他不禁微微一愣,滿是疑惑,趕忙出聲問道。此時的他,眼中透著迷茫,腦海里迅速思索著自己所知的各方勢力,卻怎么也想不起這號人物。
藍瀟瀟話語一頓,這才恍然意識到,許剛長期在北方生活,對南邊當下的局勢確實一無所知,沒聽過古渠帥的名號實屬正常。
她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釋道:“古渠帥是南邊的一個反賊頭子,平日里主要在福州一帶活動。他手底下掌控著一支名為狼軍的部隊,這狼軍在南明地區那可是相當出名。你下船之后,隨便找些當地熟悉情況的人打聽打聽,應該就能知曉他的大概位置。”
許剛聽聞此言,不禁驚呼一聲:“夫人,您竟然和南邊的賊寇有聯系?”他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緊接著,許剛面露擔憂之色,又趕忙追加了一句:“可對方畢竟是賊寇啊,城主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遷怒于您呢?”此刻的許剛,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憂慮。他深知與賊寇往來絕非小事,一旦被朱高煦知曉,藍瀟瀟恐怕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而他們許家作為藍瀟瀟的追隨者,也必將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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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瀟瀟故作輕松地擺擺手,輕笑道:“呵呵,是有過幾面之緣。對方曾頗為客氣地請我喝過茶,勉強也能算個朋友。至于我夫君那邊,你不必憂心。你自己琢磨琢磨,古渠帥雖是反賊,但那是南明的反賊。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夫君他不會因此怪罪我的。”
實際上,藍瀟瀟與古渠帥確實有過交談,然而她可不會向許剛透露自己是遭古渠帥綁架,才不得不坐下聊了幾句這一事實。她神情鎮定,試圖用這種云淡風輕的態度打消許剛的顧慮,讓他安心執行送信任務,畢竟接下來的計劃還需要許家全力配合,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
為了徹底讓許剛安心,藍瀟瀟決定再多解釋幾句,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跟你明說吧,”她神色鄭重,目光堅定,“我有個打算,將來要把古渠帥收入我的麾下。你也清楚,南明如今氣數已盡,必敗無疑。待燕王南下之時,像古渠帥這樣的反賊,不想死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落荒而逃,要么歸降。而我現在提前和古渠帥打好關系,等他日后陷入危難之際,我拉他一把。以他的為人,相信不會不答應歸降于我。如此一來,這些力量都將成為我兒往后爭奪皇位的有力助力。”
藍瀟瀟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兒子在眾人的簇擁下登上皇位的輝煌場景,甚至還為自己這未雨綢繆的計劃在心里狠狠點了個贊。一時間,她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短暫地遺忘了自己當下連兒子都還沒有這一現實情況。
藍瀟瀟收起臉上方才的笑意,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許剛,認真且鄭重地交代道:“你找到古渠帥之后,只需表明你是我藍瀟瀟的人,憑借我與他的交情,他是不會為難你的。見到他后,你也無需多問多管其他事。我等會兒就寫一封信,你務必將這信件原封不動地交到古渠帥手中,這事兒關系重大,容不得半點閃失,你可一定要牢記在心。”她的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眼神里滿是對這件事的重視。
“是!”許剛聲音洪亮地應答道,即便已經應下任務,此刻他仍有些恍惚。實在未曾料到,藍瀟瀟竟有如此通天手段,居然與南方的反賊都有聯系。
這一發現,讓許剛對投靠藍瀟瀟的決定愈發滿意。他暗自思忖,若不是藍瀟瀟提及此事,自己壓根不知她已在暗中籌備諸多事宜,說不定還有許多自己壓根不知道的暗招。
緊接著,眾人又就一些細節商量了一番。隨后,藍瀟瀟毫不耽擱,當場在許家迅速寫好一封信件。信寫完后,她即刻吩咐許剛立刻出門,務必乘坐最快的商船,馬不停蹄地前往福州。許剛不敢有絲毫懈怠,接過信件,小心收好,便匆匆出門。
另一邊,許強從許家出來后,腳步匆匆,徑直朝著白礁巖平日里常去的賭場趕去,一心想要找到對方。為了避免撲空,他做事謹慎,還特意吩咐其余小弟前往別的賭場打聽白礁巖的下落。
沒過多久,消息陸續傳來,有一個好消息,也有一個壞消息。壞消息是,他們找遍了常去的賭場,卻壓根不見白礁巖的身影。而好消息是,經過小弟們多方打聽,有人猜測白礁巖可能是昨晚在賭場玩得太過盡興,一直玩到太晚,所以直接在賭場周邊的酒樓里休息了。許強的小弟們堅持不懈,多番詢問后,終于打聽到了白礁巖具體所在的酒樓地址。
得知白礁巖的下落,許強一刻都不敢耽擱,心急如焚地趕忙帶著人朝著那座酒樓趕去。
“直接開門!”許強帶著人來到白礁巖所在的房門外,剛一靠近,便被白礁巖的護衛伸手攔住。許強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對著身后幾個小弟吩咐道。
“你敢!你知道我家老爺是什么人嗎?”那護衛被許強的舉動激怒,雖然怕吵醒屋內的白礁巖而刻意壓低嗓子,但雙眼卻死死地瞪著許強,眼神中充滿了警告與威脅,“我不管你想干什么,立刻離開這兒,別在這鬧事!”護衛的手緊緊握住腰間的刀柄,只要許強再有什么過激舉動,他似乎隨時準備拔刀相向。此刻,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
若眼前來人衣著華貴、氣質不凡,這護衛定會第一時間搬出自己家老爺的名號,畢竟說不定對方是哪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得罪不起。可眼下許強這幾人,渾身臟兮兮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狼狽不堪。而且,這護衛越看越覺得眼熟,仔細一想,好像在賭場見過這幾個二流子模樣的人。所以,他當然不會任由他們輕易去打擾白礁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