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如何處置我二人?”李裪話音剛落,金宗瑞的目光便如兩道銳利的寒芒,死死地盯住朱高煦。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緊張與決然,仿佛要將朱高煦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洞察于心。
在金宗瑞心中,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然而,三王子李裪卻如同他心中最珍視的寶物,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三王子跟著自己糊里糊涂地死去。此時此刻,他已經暗暗做好了準備,只要朱高煦能網開一面,放過三王子,那么無論自己遭受何種羞辱,他都甘愿承受,毫無怨言。
金宗瑞的雙拳緊緊握著,以至于指甲都深深地插入了手掌之中,可他卻渾然不覺。此刻的他,滿心都是對三王子的擔憂,身體因緊張和憤怒而微微顫抖著。在這偌大的房間里,他感到自己勢單力薄,猶如滄海一粟。面對朱高煦這樣的人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無力反抗,除了默默等待朱高煦最后的審判,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任何辦法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回想起之前,金宗瑞一直以為那個陳護衛就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己和三王子在其面前幾乎毫無逃脫的可能。可當得知朱高煦的身份后,他才徹底明白,與朱高煦背后所代表的勢力相比,他們兩人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根本沒有絲毫逃離的希望。這種無力感,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即便如此,他心中保護三王子的信念卻愈發堅定。
在高麗王朝這片土地上,朱高煦在大明的事跡早已經廣泛傳開。畢竟,他可是當世唯一一個達到宗師境界的高手,如此超凡的實力,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高麗和大明兩地商人在茶余飯后熱議的焦點話題。大家對他的實力既敬畏又好奇,各種關于他的傳聞在人群中不斷流轉。
這時,只見朱高煦臉上浮現出一抹輕笑,他輕輕拍拍身旁朱瞻墨的肩膀,臉上帶著和顏悅色的神情,緩緩說道:“也不想怎么樣,我看這小子和我兒子年紀差不多,看起來也機靈,那就給我兒先當個書童玩伴吧!”他的語氣看似隨意,卻仿佛已然做出了不容更改的決定。
“什么!不行!”朱高煦的話音剛一落下,金宗瑞便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直接驚呼出聲。在他心中,三王子身份尊貴無比,乃是高麗王朝未來的希望,怎么可能去給別人當一個區區書童呢?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若是真的如此,往后即便李芳遠能夠重新奪回王位,高麗王朝也必定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若是僅僅讓自己受點委屈,為了三王子的安危,金宗瑞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下來。可如今要讓三王子去委曲求全,這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在他的信念里,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哪怕與朱高煦拼個魚死網破,他也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金宗瑞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墨,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他語氣激昂,言辭鏗鏘有力地說道:“我高麗王朝雖然稱不上強大無敵,但也絕不是任人隨意欺負的軟柿子!三王子身份何等高貴,他身上承載著我們高麗人的驕傲與尊嚴,就算是死,也絕不可能答應去給別人當書童,這種屈辱之事,我們高麗人絕不能接受……”
“好,我答應!”金宗瑞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清脆卻又透著稚嫩的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
金宗瑞驚愕地轉過頭,只見一臉認真的李裪正站在那里。他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僵住,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實在無法理解,三王子怎么能如此輕易地就答應了這樣的事。
金宗瑞的嘴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哽住了,艱難地吞咽了幾下口水,還是忍不住眉毛高高挑起,滿心疑惑與焦急地開口問道:“三王子,您這……”
李裪一臉平靜,目光坦然地直視著金宗瑞,隨后無奈地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除了答應,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他的聲音雖然稚嫩,但話語中卻透著一種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成熟與無奈。
金宗瑞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失望的神情,在他的觀念里,身為王室之子,一言一行都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王室的尊嚴。在這種絕境下,寧死不屈,保留最后的體面,才是王室應有的風范。他之前只看到這孩子聰明伶俐,卻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竟被他視為“軟骨頭”。金宗瑞滿心的失望與無奈,忍不住緩緩搖了搖頭。然而,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李裪那稚嫩的臉龐上時,又不禁釋然了。是啊,對方還只是個孩子,人生的道路才剛剛開始,又怎能以成年人的標準去要求他呢?
“先生,此刻我父王的情勢也不太好,就算我們拼盡全力找過去,又能起到什么實質性的作用呢?況且,聽二皇子剛剛話里話外的意思,他們顯然也準備前往高麗東北部。您也清楚,現在這世道亂得像一鍋粥,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就我們兩個,又沒什么足夠的自保能力。與其在這亂世中盲目奔波,還不如暫且跟著他們,說不定往后能瞅準機會,我們再想辦法離開。”李裪見金宗瑞一直沉默不語,便耐著性子,輕聲細語地勸導起對方來,那模樣,仿佛一個小大人在分析著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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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金宗瑞聽到李裪這話,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心里一緊,下意識地用余光偷偷瞥了眼朱高煦,只見朱高煦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金宗瑞心里直發慌,趕忙又朝李裪擠眉弄眼一番,那表情仿佛在說:“我的小祖宗啊,這些話怎么能當著朱高煦的面就這么直白地說出來呢?這不是把咱們的想法都暴露了嘛!”
朱高煦也著實被李裪的這番話給逗樂了。他心中暗忖,這娃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完全沒把自己這個手握大權的人放在眼里啊。不過,換個角度想想,說不定這孩子是心里明白,自己那些小心思根本藏不住,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大大方方地直接說出來。
但朱高煦也沒打算去深究對方這點小心思。在他看來,這兩人一旦落入自己手中,就如同被困在籠中的小鳥,他就不信,對方還能有逃離的機會。畢竟,自己的勢力和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金宗瑞一直偷偷觀察著朱高煦的表情,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當看到朱高煦并沒有流露出絲毫生氣的跡象后,他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仿佛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終于落了地。然而,畢竟朱高煦這個當事人就站在現場,他可做不到像李裪那般理直氣壯。此刻,他說話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心虛,干巴巴地擠出幾個字,點點頭說道:“那先聽三王子的。”
與此同時,金宗瑞心中又不禁感到一絲欣慰,暗自想到:三王子果然還是那個天賦異稟、天縱奇才的孩子啊,剛剛是自己誤會他了。他小小年紀便能如此沉著冷靜地應對眼前的困境,想出這樣的權宜之計,實在是讓人佩服。
“你們商量完了?”朱高煦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那模樣仿佛對眼前這兩人的討論興致缺缺,但緊接著,他便毫不留情地對兩人發起打擊:“不過給你們兩人提個醒哈,到了我朱高煦手中的人,還從來沒有能逃出去的,你們還是趁早打消逃離的念頭吧!”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這是一個既定的事實,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還有,現如今李芳遠已經只剩下高麗東北一小塊領地,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徹底趕出高麗了,他根本沒有任何復國的希望,你們也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朱高煦繼續說著,言語中滿是對李芳遠勢力的不屑。
金宗瑞聽著朱高煦的話,心中滿是憤懣與無奈,只能默默地低下腦袋。他對朱高煦的這些話,那是一個字都不想聽,可現在形勢比人強,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連打斷朱高煦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將這份屈辱和憤怒默默地咽進肚子里。
朱高煦依舊自顧自地滔滔不絕,那神態仿佛在進行一場不容打斷的演講:“你說說高麗王朝有什么好的?眼界可得放寬些啊!先不說這世界廣袤無垠,大得超乎想象,就拿咱們所處的亞洲來說,大明也不過只是亞洲這七大洲之一版圖上的一小部分而已。而高麗呢,這么巴掌大的一塊地方,連在世界舞臺上被提及的資格都沒有。在高麗人眼中,大明已經是可望不可及的龐然大物了,更別提外面那廣闊得難以想象的世界。你看看,就算你現在是高麗國王又怎樣?不過是統治著一個彈丸之地罷了,有什么好留戀不舍的呢?還不如踏踏實實、盡心盡力地輔佐我家小墨。說不定哪天小墨心情一好,隨便賞賜給你兩塊土地,那面積都比整個高麗王朝還要大呢!”
“等等,什么世界七大洲?”金宗瑞聽到這個聞所未聞的詞匯,瞬間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忘記了朱高煦剛才對自己國家的侮辱。他的注意力如同被一塊強大的磁石吸引,全部聚焦在了“七大洲”這個新名詞上。在他那傳統且局限的認知里,世界的模樣不過是自己所熟知的周邊區域,如今突然聽到還有“七大洲”這樣的說法,心中滿是震驚與好奇。
朱高煦瞧見金宗瑞這副模樣,并沒有正面回答他關于“世界七大洲”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繼續對金宗瑞展開蠱惑:“你們這些文人,寒窗苦讀幾十年,日夜與詩書為伴,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功成名就,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被后人傳頌嗎?現在,我就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更為廣闊、更加宏大的舞臺。在這里,你所能施展的抱負、所能取得的成就,將遠遠超出你在高麗這個小地方的想象。如此難得的機會擺在眼前,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動心嗎?”。
見金宗瑞眼神呆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顯然是被自己拋出的話給深深震撼到了,朱高煦心中暗喜,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又加了一把力,繼續誘惑道:“你好好想想啊,等到時候我們朱家拿下整個世界之后,那可是開天辟地的大功績。而在這輝煌的歷史篇章里,記著其中有你金宗瑞的一份功勞,甚至為你塑像,讓你的名字流傳千古,受萬代敬仰,這種感覺,不爽嗎?想象一下,后人提到你的時候,無不贊嘆你的智慧與功績,那將是何等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