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冷笑,等著看他出丑。
沒想到,薛平貴身子一矮,敏捷地滑到馬肚子下面,躲開了這一下。
他沒有硬去抓韁繩,而是伸手輕輕撫摸馬脖子,嘴里發出低沉的聲音。
另一只手還掏出些鹽巴,遞到馬嘴邊。
烈馬起初很抗拒,但聞到鹽味,漸漸安靜下來,開始舔他手里的鹽。
薛平貴繼續耐心地撫摸它。
沒過多久,這匹沒人能馴服的烈馬,竟然安靜下來,還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
全場的人都看呆了。
“好!”不知哪個家丁忍不住喝彩出聲,頓時引來一片附和。
涼亭那邊,寶釧已站起身,望著馬場上那個身影,眸中異彩連連。
我端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一口茶噎在喉嚨里,咽不下,吐不出。
……這廝,居然連馴馬都會?
還他娘的裝得一手好逼!
薛平貴利落地翻身下馬,將韁繩交還馬夫,走到我面前,氣息微喘,額頭見汗,卻依舊從容行禮:
“相爺,幸不辱命。此馬并非天性暴烈,只是初來乍到,驚恐不安,需以耐心安撫,而非強力馴服。”
我看著他平靜的臉,胸口堵得發慌。
我本想讓他丟人,他卻偏偏成了全場焦點!
尤其是在寶釧面前,這臉露得,簡直是往我心里扎刀子!
“嗯……薛公子果然……見識不凡。”我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薛平貴謙遜道:“相爺過獎,不過是些微末伎倆,不敢當。”
當晚,寶釧來到書房,語氣帶著幾分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雀躍:
“爹爹,今日薛公子馴馬,真是令人驚嘆。女兒原以為讀書人只知圣賢書,不想他竟有如此膽識與手段。”
我聽著女兒話語中對薛平貴毫不掩飾的欣賞,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考驗考驗,怎么每次考驗都成了他薛平貴的個人秀?
這劇情不對啊!說好的讓他出丑呢?怎么反倒助長了他的氣焰?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住翻騰的氣血。
沒想到,皇帝微服出游的時候我的下一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