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臟死了,臟死了,真他媽惡心。”
爸爸厭惡地罵著。
奶奶立刻顛著小腳湊上來。
“兒啊,快去,快去好好洗洗,多晦氣。”
“孽障,真是個孽障啊,早知道你是這么個喪門星,當初生下來就應該按在尿桶里淹死,不然就早早的賣了。”
他們站在我面前一句接一句地罵著。
沒人問我痛不痛。
為什么會流這么多血。
很快,家里就來了幾個陌生的叔叔伯伯。
他們在爸爸和奶奶殷勤的引領下,像挑選牲口一樣。
圍著蜷縮在角落里的我走一圈,上下打量著。
然后,無一例外地搖頭。
“柱子,不是我說,你這女娃,看著不太行了啊。”
“是啊,這臉跟白紙一樣,萬一,萬一死了,多晦氣。”
“這要花了錢,是享受還是送終啊,價錢再低也不行。”
爸爸臉上的笑容從諂媚變成焦急。
又從焦急變成鐵青。
“哥幾個別走啊,價錢好商量,真的,便宜,給口飯吃就行。”
可那些人像躲避瘟神一樣,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眾人的背影。
爸爸的怒火如同被澆了油的柴火,轟的一下,就點燃了。
“我讓你晦氣,我讓你賠錢,小畜生。”
“媽的,老子打死你這個沒人要的賤貨。”
這一次,他毫無顧忌。
而我,幾乎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傷勢,好像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