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賬房門口,等著領東西的下人,紛紛給玉珍讓道。
如今沈府的下人,誰不知道飛鴻院是闔府上下,最惹不起的。
誰不知道,大姑娘是最護短的。
那日來飛鴻院的人伢子,半夜喝醉酒,竟然掉進河里淹死了。
還有當時打罵飛鴻院下人的護衛,也都莫名其妙地折了胳膊,或者缺了牙齒,要不就斷了腿。
說是不小心,誰也不相信。
他們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觸怒到沈清嫵和她身邊人,專程看了一遍飛鴻院下人的畫像,見著他們可得繞著走。
新晉的管家岳叔站起身,一臉和氣。
“這不是玉珍嗎,是不是大姑娘那缺了什么東西,你差下面人來領就是,哪還用得著專門跑一趟。”
這些來領東西的下人中,就有韶光院的嶺花。
玉珍看似和岳叔說話,實則眼神對著嶺花。
“我可不是來領東西的,永康郡主令我來,找你撥幾個人,隨她一起去鎮國公府,和鎮國公以及鎮國公夫人道謝。
咱們大姑娘能被皇上封為永康郡主,多虧了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送的良田。”
喘了口氣,又道:“可惜永康郡主一心為民,慷慨解囊,還得被那陰溝里的小雜種,小老鼠造謠,編排她和男人私奔。
依我看呀,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就把別人都想成和自己一樣,自己見不得人的事做多了,就想把別人都拉下水,什么人吶都是。”
玉珍在民間摸爬滾打慣了,罵起人手到擒來。
什么話難聽,什么話戳人心窩子,她就罵什么。
“岳叔,郡主也不是要為難你,她也是擔心,若只帶飛鴻院的下人出門,回來得晚些,又得被人造謠私通。
畢竟她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了,郡主是什么身份?那是僅次于公主的。對了,岳叔,給鎮國公府的謝利,得從賬上出,榮譽嘛,也不是永康郡主一人的,那是咱們整個沈府都的臉。”
玉珍笑瞇瞇地看著岳叔,她身著一身湖水綠的細棉長裙,料子雖非綾羅,卻柔軟親膚,熨帖平整得尋不出一絲褶皺。
長裙上用月白色絲線淺淺地繡了幾叢蘭草紋,略一晃動,那蘭草便如生長在碧波之上,輕輕搖曳,襯得她清雅又不失活潑。
衣裳中規中矩,但她腕間那一對金絲綠翡翠鐲子,就顯主子恩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