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和衛(wèi)勇,清清白白,我們這些下人都看在眼中,平日若是沒有準許,衛(wèi)勇連院里都不進!”
她夾著嗓音,如空靈般悅耳,婉轉(zhuǎn)悠揚。
繡珠可以,她一樣可以。
大姑娘是她的救命恩人,沒有大姑娘,她的父親就得被拖去亂葬崗,尸骨無存。
她爬上去,就能多為大姑娘說好話了。
玉珍想得過于簡單,沈川是喜好美色,但是他更看重沈府的未來,自己的前途。
“孽障!”
沈川不為所動,幾步上前,手指幾乎要戳到沈清嫵的鼻尖,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帶著嘶啞:“你……你還知道回來!你眼里還有沒有家規(guī),有沒有廉恥!一夜未歸,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說!”
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臉上,帶著口臭和怒意。沈清嫵偏了偏頭,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川已高高抬起了手臂,寬大的手掌帶著風聲,眼看就要狠狠摑在她臉上。
那一瞬間,沈芊雪的假泣停了,沈清嫵眼睛亮得驚人,下人們的頭垂得更低。
他們垂著頭,眼神卻不安分地偷偷交換著,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等待審判的沉寂,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等著看這位沈府嫡出大姑娘如何收場的笑話。
“父親,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卻不信我,沈芊雪說什么就是什么,難道她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沈清嫵說得又急又快,甚至能感覺到掌風拂面帶來的涼意。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哎呀,是我來得不巧了,端重守禮的沈大人,私下卻是這副面孔,不聽解釋,親生女兒說打就打。沈大姑娘說的我也很好奇,究竟她是你的親生女兒,還是沈二姑娘是你的親生女兒。”
女子聲音不大,可奇異地壓住了飛鴻院所有的嘈雜與緊繃。
所有人都是一怔,下意識地轉(zhuǎn)頭望向門口。
少女鴉黑長發(fā)編作無數(shù)細辮,綴著綠松石與金鈴。一身玫紅織金騎射服,腰間束著銀鱗蹀躞帶,勾勒出沙漠野火般的蓬勃身姿。
她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與臨越女子迥然不同的氣質(zhì),不是溫婉嫻靜,而是一種如同廣袤戈壁般的坦蕩與堅韌,帶著遺傳的野性之美,和從小身居高位的高貴與驕矜。
“你荷包落在我車上了,我給你送過來。”
長寧郡主!
沈芊雪身形一震,沈清嫵的荷包怎么會落在長寧郡主車上!這個賤人,為什么能和長寧郡主扯上關(guān)系。
長寧郡主目光沉靜,掃視著飛鴻院眾人,最后落在僵立在原地的沈川身上,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沈大人,這么大陣仗,知道的以為你在教訓女兒,不知道還以為你想領(lǐng)兵謀反呢。”
沈川的手臂還僵在半空,臉上的怒容凝固,轉(zhuǎn)而化為驚疑不定,長寧郡主,便是連皇上也敢懟,他嘴唇嚅動了一下,一時不知是該放下手,還是先行禮。
長寧郡主不再看他們,目光轉(zhuǎn)向一旁靜立無聲的沈清嫵,臉上露出一抹真切燦爛的笑容,聲音也放柔了幾分:“清嫵,我就說我陪你來向沈大人和沈老夫人解釋吧,你非說不用,相信他們,他們可配不上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