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睜開眼便看到了這樣一幕,心驀然軟了幾分。
眼神閃爍之間,黑色的眸子流動著異樣的光芒,神色溫柔,眼里盛得滿滿的,都是一旁烤兔子的沈清嫵。
看著看著,嘴角不覺勾起笑意。
“咳咳,咳”
喉間不合時宜竄上一股癢意,蕭衍捂著嘴,不受控制地低低咳著。
那會,沈清嫵找了一塊面薄且凹陷的石頭,燒了些熱水,此刻剛好放溫熱。她把水倒在樹葉里,分了一半給蕭衍。
沈清嫵望著他,嘴角也扯出一抹笑意,可瞧著像是冷笑,“蕭侯爺,以后咱們倆還是互相離得遠遠的為好,每次咱倆遇到一起,準沒好事。”
蕭衍輕掀眼皮,淡淡道:“怎么就沒好事了,沈家丫頭,你說這話就太沒良心了,你不覺得你每次遇見我,都能轉(zhuǎn)危為安嗎?”
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感覺后背有些刺痛,渾身粘膩,頭也有些痛。
沈清嫵別過臉去,表情有些心虛。
蕭衍伸手,想揉揉脖子,手剛接觸到頸后,臉色由晴轉(zhuǎn)陰,黑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背后從頭到尾都是濕的,還糊上了泥水,頭發(fā)都沒能幸免,他總算知道,為什么自己不僅身體疼,連頭也疼了。感情這丫頭,把他一路拖進洞里的。
沈清嫵絲毫不慌,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沒有她,蕭衍早就一命嗚呼了。
她底氣十足道:“蕭侯爺,你倒在外面,我實在沒力氣了,只能出此下策,在受點小傷和死之間,你選哪個?”
“巧舌如簧!”
蕭衍推翻了之前對她的好感,他怎么能覺得沈家丫頭可愛,明明她最無情,最心狠!
架子上的兔子烤得兩面金黃,泛著誘人的光澤。
蕭衍一日未進食,也有些餓了,沈清嫵像是故意,拿出匕首割下一塊兔肉,小口小口地吃著。
唇瓣在油脂的滋潤下,不像白日里那般慘淡,臉上也恢復了血色,散發(fā)著一股飽滿,蓬勃的生命力。
幾縷不聽話的青絲垂在臉頰上,在強烈的火光下,青絲幾乎成了半透明的金絲。躍動的光芒在她臉上制造著持續(xù)不斷的、微妙的變化,這一刻的她清晰明媚,下一刻又朦朧神秘。
沈清嫵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五百兩,我可以把這只兔子分你一半。”
“成交。”
蕭衍點頭,徑直走向火堆前,接過沈清嫵手中的匕首,三下五除二便把那只兔子片成薄薄的肉片。
沈清嫵坐在他的右側(cè),火焰照在他的右邊臉上,遮住了平時過于銳利的眼眸,將他的側(cè)臉裁成一道靜默的剪影。
一時間,有些沉默。
沈清嫵隨口扯了個話題,“你中毒了?”
她開藥鋪,必然會一些醫(yī)術(shù),蕭衍對她知道自己中毒,并沒感到多少意外,點了點頭,“嗯,很久了,沒幾天活頭了,你應(yīng)該把過我的脈了吧?”
沈清嫵摸了摸鼻尖,懊惱自己為何閑著沒事找這種話題。
“蕭侯爺神通廣大,可以尋名醫(yī)為你瞧一瞧,說不定就有靈機妙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