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們怎么能這樣對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分走了母親的愛。姐姐你不要難過,我這就走,離開沈府。雪兒不愿看到你因為我和母親離心。”
沈芊雪來到沈清嫵面前,盯著她,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落下。
就好似,在門前被小廝欺辱的是她,這些年受盡委屈的也是她。
“二姑娘,您身子剛有點兒好轉,可千萬不能哭啊。”
門外進來一個身型略顯佝僂的嬤嬤,紺青色的細布襖裙雖然半舊洗的卻是干干凈凈,銀發在腦后挽了個一絲不茍的圓髻。
嬤嬤伸出那雙布滿老繭,還有一道深深刀疤的手,輕輕為沈芊雪拭著眼淚。
沈清嫵瞪大眼睛,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用力到指甲嵌入肉里也恍若未覺。
這位被沈府上下尊稱一聲“吳嬤嬤”的是沈芊雪的乳母,生了副叫人見了就忍不住心生親近的長相。
吳嬤嬤之所以能被沈府高看一眼,是因為她曾救過沈川,手背上猙獰突兀的刀疤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殺機在沈清嫵眼底一閃而過,吳嬤嬤是沈芊雪生母李柔兒的婢女,從沈芊雪出生起就被派去身邊伺候。這人佛口蛇心,詭計多端。
前世自己慘死冷宮,一尸兩命,少不了吳嬤嬤在背后幫著一步步設計。
自打傷了手后,吳嬤嬤輕易不出現在人前,這是瞅見了謝氏動搖,坐不住了。
果然,謝氏臉上的愧疚之意更甚,還多了些心疼和憐愛,可惜目標換成了沈芊雪。
“你總是這么善良,處處為別人著想,一點也不顧惜自己的身子。”謝氏扶著沈芊雪坐下,這才是她心中女兒的樣子,溫婉、端莊。
再看自己生的這個,無才無德,桀驁不馴,只會舞刀弄槍,說不定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哪里擔得起沈府嫡女的名頭。
沈府同人建交的重任,萬萬不能落在她身上。
謝氏看著沈清嫵,不滿道:“你回去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沒事少出來晃悠。”
這么輕易的放過了那個賤人!連罰都沒罰!
沈芊雪眼神陰沉,到底是親生的,她再怎么聽話和努力,都比不上。
現在和她們斗,不亞于以卵擊石,沈清嫵也懶得多說廢話,反正目的達到了。
謝氏的一絲愧疚,以及沈芊雪心中越來越不滿的種子在生根發芽。
人都走后,屋里只剩謝氏和貼身伺候的婢女佩蓉。
夫人罕見的沒留二姑娘用午膳,心情瞅著也算不得好,一定是因為大姑娘。
佩蓉想到此,對著門外迎沈清嫵的婢女小蝶沉聲道:“過來。”
小蝶趴在地上,有些激動。但沒等開口,謝氏便說道:“找個人牙子,把這認不清自己身份的奴才,發賣了罷。”
語氣冷漠而嚴厲,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佩蓉心頭一跳,無論別人怎樣,幸好自己沒對大姑娘有過不敬。
打斷骨頭連著筋,夫人再怎么不喜,終究是顧著的。
小蝶的慘叫聲,求饒聲,響徹了整個瑞園。
翌日,沈清嫵收到了一封來自臨安候府的請帖,邀請她五天后去參加春日小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