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敬程帶著審視的目光,蘇原撓了撓頭,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靦腆。
“我今日去珍本閣看書時,見角落里堆著一堆舊書,大多是前朝工匠留下的雜記。我隨手翻了翻,剛好看到有一卷寫著染布的法子,覺得或許對師母有用,就趕緊抄了下來。”
這話百分百假。
前世,他導(dǎo)師的妻子是古代織染研究領(lǐng)域的權(quán)威,他沒少被拉去當(dāng)壯丁。
而且,他女朋友又是師母的學(xué)生,為了幫女朋友完成論文,他惡補(bǔ)了很多很多織染知識,知道如何調(diào)整染料比例讓顏色更均勻,如何用常見的草木灰、明礬替代昂貴的固色劑。
趙秀寧的目光從“煮漿火候三沸即止”掃到“染布時長春辰一炷香”,越看越激動,最后直接將蘇原攬進(jìn)懷里。
“你這方子細(xì)致,連新手都能照著做,這份恩情,趙家這輩子都記著!”
蘇原被她抱得有些發(fā)僵,卻還是輕聲安慰:“師母別客氣,我在您家吃住這么久,能幫上忙也是應(yīng)該的。”
一旁的李瑾瑜看著這一幕,心里又驚又喜。
他剛才還擔(dān)心蘇原是隨口胡說,沒想到真有能救染坊的方子,一時間連自己五十兩銀子被沒收的委屈都忘了。
他剛想稱贊蘇原幾句,突然感受到一股強(qiáng)大的壓迫感迎面撲來。
李敬程正直勾勾瞪著他。
“人家蘇原翻書能找到染布秘方,再看看你,罰你抄一遍《論語》。”
李瑾瑜:“……”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蘇原幫了趙家大忙,在李家地位有超越李瑾瑜之勢時,可誰也沒料到,次日清晨的云縣,一場針對蘇原的抹黑正悄悄蔓延開來。
菊園私塾的學(xué)堂里,鄧夫子手里捏著戒尺,目光掃過臺下的學(xué)生。
“前幾日讓你們抄十遍《詠雞》,今日便抽查背誦,蘇順,你先來。”
蘇順站起身,十分緊張,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背全。
鄧夫子的眉頭越皺越緊,剛要開口訓(xùn)斥,卻見蘇順突然梗著脖子喊道:“夫子,這詩根本不是蘇原自己寫的。”
眾人驚愕。
蘇原作這首詩的時候,可是很多人在場,還能有假?
鄧夫子的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diǎn)。
蘇順,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