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了這話,心里好受了很多。
她說道:“那臭丫頭,為了見到她念著的人,竟然狠心走了。她怎么那么狠心?”
時寧繼續安慰:“容姨這一去,鎮北王府和裴野徹底失去了庇護了,這樣的很情況下,祖母更要保重身體,也好幫容姨照看一下她心系的人和事!”
老王妃不再說話,漸漸地,倒也緩了過來。
哭了一場之后,再想起容心雅的時候,也沒有那么難過了。
老太太低聲說:“我想去送一送她!”
時寧點頭:“明日我帶你去!”
老王妃又搖了搖頭:“不能去,我這個年紀,去了,終究不妥。”
大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長輩是不能給晚輩吊唁的。
“那等容姨出殯那日,我陪著祖母遠遠瞧一眼?”時寧提議道。
老王妃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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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天色灰蒙,鎮北王妃出殯。
時寧帶著老王妃去了臨江。她知道,這是送葬隊伍必經之路。
很快,送葬的隊伍就經過了這里。
依然是裴野抱著牌位走在最前方。
此時的裴野眸光宛如死水,步伐沉重,完全沒了昔日的少年意氣,整個人宛如行尸走肉。
時寧扶住站在窗前哭得不能自已的老太太,只覺得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感。
裴野……他也很難受吧?
他比老太太更傷心吧?可他,為何不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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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離開后,時寧安慰好了老太太,又陪著老太太在臨江樓吃了一頓飯,才離開。
出了臨江樓,時寧扶著老太太上馬車。
看到老太太進入馬車中,她正要跟著上去,卻感覺自己的裙擺被攥住了。
她低頭,只見一個黑黢黢的手抓在她月牙白的裙子上,周圍立即染上了黑漆漆的手印。
她定眼一看,發現趴在車底下,伸手抓她衣擺的,竟然是比乞丐還臟的謝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