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爭論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謝安瀾直接發難,“陛下!北疆軍情如火,將士們在用血肉之軀抵擋胡虜鐵蹄!
我等卻在此空耗時日,爭論不休!
沈閣老代行首輔之責已有旬月,除了讓將士們龜縮防守,可曾拿出半分切實可行的籌餉之策?
既然他拿不出錢來,那就該讓有能力、有辦法的人來主持大局!”
雖然謝安瀾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清流頓時激烈反對。
“溫知行結黨營私,縱容族人販運私鹽,其罪方才揭露,豈能復用?”
“陛下!此例一開,國法何在?朝廷威嚴何在?”
“我等寧愿節衣縮食,變賣家產以充軍資,也絕不能讓此等國賊重回朝堂!”
他們好不容易借著李鈺的死諫和洶涌的輿論將溫黨這棵大樹撼動。
若讓溫知行卷土回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甚至可能招致更瘋狂的反撲。
龍椅上的興平帝,面色陰沉如水。
他心中何嘗愿意?
溫知行黨羽遍布朝野,之前逼得他不得不犧牲顧佐衡以平衡局面,如今好不容易將其暫時逐出中樞,豈愿再見其歸來?
但是……北疆!
一旦北疆防線崩潰,胡人鐵蹄南下,生靈涂炭,山河破碎,他將是千古罪人!
清流們除了空泛的反對和悲憤,拿不出任何能解燃眉之急的辦法。
興平帝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止住了下方還在激烈爭吵的臣子們。
“北疆危殆,國事艱難,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
“傳朕旨意,著前次輔溫知行,即刻起復,總攬軍需籌措之事。
若功成,解邊關燃眉之急,便加封首輔,總領內閣,以酬其功,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