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牙則在灶上燉起了湯,她把當歸、枸杞等藥材放進陶罐,再加入剁好的鹿骨,用小火慢慢熬著。隨著時間推移,濃郁的肉香混著藥香漸漸彌漫開來,勾得小石頭不停地往灶邊湊,惹得小月牙又好氣又好笑:“再等會兒,還沒熬出味兒呢。”
等湯燉好時,天已經黑透了。四人圍坐在桌邊,陶碗里盛著溫熱的鹿骨湯,喝一口,暖意從喉嚨一直暖到心口。
小石頭捧著碗,吃得滿嘴是油,含糊地說:“小師叔,明天我跟你一起進山吧,我也能幫你抬獵物了!”
趙乾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等你再練半年,咱們就一起去。”
師父喝著湯,看著眼前的三個孩子,心里滿是安慰但也不免為遠方的兩個徒兒有著些許牽掛。這亂世之中,京郊大山成了一方避世之所,他們守著這座道觀,守著彼此,日子雖不富裕,卻有著旁人難尋的溫暖。雪還在下,落在道觀的屋頂上,無聲無息,卻像是在為這安穩的時光,添上一層柔軟的守護。
這三年間,外面戰事也影響到了觀中。林風、蘇巖兩位師兄在小日子侵占四九城后,就將四九城的醫館變賣回歸觀中。師父傷愈和見識到趙乾的成長后,從趙乾父母托人帶回的書信了解到前線戰事。和師父說出抗戰想法,在師父的支持下就毅然前往了晉西北。
三年間趙乾也在不斷錘煉自身,每日清晨跟著師父練拳、白天進山采藥打獵鍛煉自身的精神力和體魄。
如今的趙乾,不僅師父傳授的拳腳功夫精進,精神力運用之法也愈發嫻熟。往日里需耗損大半精力才能勉強護住自身,現在只需凝神片刻,便能將精神力化作無形的屏障,既能在山林中避開潛伏的野獸,還能在采藥時精準感知藥材的年限與藥性。
師父的身體在三年前那劑百年山參湯藥的調理下,早已恢復康健,甚至比受傷前更顯精神。他見趙乾心性沉穩、天賦漸顯,便開始傳授更為精深的醫術與心法。趙乾也沒辜負師父的期望,不僅將《本草經》《脈經》背得滾瓜爛熟,還能根據患者的體質調整藥方,偶爾下山山下村落的村民得了小病小痛,都愛來找他診治。有次村里張阿婆風寒引發咳嗽,他僅用幾味常見草藥,搭配自家曬的陳皮,三劑藥便治好了,村民們都笑著稱他“小神醫”。
至于武藝,趙乾更是突飛猛進。林風如今已不是他的對手,兩人對練時,趙乾總能借著靈活的身法避開林風的重拳,再尋隙反擊,招式既保留了師父傳下的沉穩,又多了幾分自己前世身為軍人的凌厲。師父看在眼里,常對林風和蘇巖感嘆:“小乾這孩子,是醫學和拳腳融到一處了,令人無處不妨。”
閑暇時,趙乾還會教小石頭和月牙讀書識字、辨認草藥。小石頭性子活潑,學武時格外認真,一招一式有模有樣;小月牙則偏愛醫術,總拿著趙乾畫的草藥圖,在院子里的藥圃中比對。
這三年最大的收獲就是隨著身體的強健和精神力的增長,神魂中的異世界趙乾已經可以完全調用。意外之喜是前世的儲物戒指并沒有在大爆炸中損毀,而是被牽引到異世界當中。這也是這段時間趙乾在外出歸來能帶回各種各樣的生活物資的原因。
看著兩個孩子的模樣,趙乾總會想起三年前自己帶參回來時,他們遞蜜餞的樣子,心里滿是欣慰——這道觀的溫暖,正順著他們的手,一點點傳遞下去。
這日傍晚,趙乾剛從山下送完藥回來,就見師父站在山門外等他,手里還拿著一個木盒。
“小乾,”師父將木盒遞給他,
“這里面是我年輕時攢的一些心得,你拿去看看,或許對你有幫助。”趙乾接過木盒,指尖觸到盒面的木紋,心里一陣滾燙。
他知道,師父這是把壓箱底的東西都給了他,這份期許,比任何珍寶都貴重。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山風吹過,帶著藥圃的清香。
趙乾望著師父溫和的眉眼,輕聲道:“師父,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師父笑著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走,回家吃飯,燉了你愛吃的筍干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