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聽到朱高煦這番話,看著他那認真且不像是在說謊的模樣,心中不禁涌起一陣疑惑,忍不住脫口問道:“什么?”朱棣實在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在街道上肆意妄為的小人物,究竟能幫自己去掉什么麻煩,朱高煦又為何要故意留下他們。朱棣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探究,緊緊盯著朱高煦,期待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這過去的兩天時間里,有不少時候朱棣都是獨自在新城里溜達。在閑逛的過程中,他自然也聽到了不少關于許家在城中如何囂張跋扈的傳言。不過對于見多識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朱棣而言,這樣的事情在他眼中實在算不上什么大事,所以也就沒有特意跟朱高煦提起。而正巧此刻,他們在酒樓里透過窗戶看到許家鬧事的場景,朱棣便隨口提了一嘴,本意只是想打趣一下朱高煦。
可朱棣萬萬沒有想到,許家如此囂張的背后,竟然是朱高煦有意為之。
面對朱棣滿含疑惑的問話,朱高煦只是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先不跟您說了,再過幾天您就知道了?!敝旄哽阋矝]有立刻進行解釋,而是選擇暫時賣個關子。
朱棣聽聞朱高煦這般賣關子的回答,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剛要張嘴說些什么,試圖讓朱高煦趕緊給自己個明白話。可就在這時,樓下傳來的嘈雜聲陡然變大,那喧鬧聲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吸引了朱棣的注意力。于是,他便暫且放下了對朱高煦的追問,將目光投向樓下。
只見在酒樓下方正對著的一條巷子里,許強帶著幾個手下,正氣勢洶洶地與一戶人家對峙著。許強滿臉橫肉,表情極其囂張,那模樣仿佛鼻孔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只見他雙手叉腰,扯著嗓子大聲說道:“我話就放在這兒了,你要是想報官,盡管去報!我許強做的可是正經生意,光明正大,又沒犯什么法,看你們能把我怎么樣!”說罷,還得意洋洋地掃視著眼前這戶人家,眼神中滿是挑釁。
與許強起爭執的是吳家夫妻。聽到許強那副有恃無恐的話語,男主人氣得滿臉通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破口大罵道:“做個屁的生意,你這分明就是胡攪蠻纏!我都已經說得清清楚楚,這些東西我們自己還有用處,根本就不會賣。你們倒好,二話不說就強買強賣,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男主人雙眼圓睜,氣呼呼地死死盯著許強,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們本是打算跟著朱高煦一同搬到扶桑去的。這段時間,已經陸陸續續有很多人離開了新城,馬上就輪到他們一家啟程,所以最近他們一直在緊鑼密鼓地收拾東西??善谶@個節骨眼上,許強卻帶著人找上門來,非要買他們那些根本不想賣的物件,這讓吳家夫妻既憤怒又無奈。
原來,許強的來意十分明確,他是做收廢品生意的。在新城里,許多人家因要離開此地,無法帶走太多物件,便會選擇便宜賣掉。剛開始,吳家夫妻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畢竟家中東西眾多,帶著確實累贅,有人上門收廢品,倒也省了他們不少麻煩。
然而,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許強給出的價格簡直低得離譜。就拿一件價值幾十兩銀子的家具來說,這家具買回家還不到半年時間,嶄新如初,可許強竟只愿意出價一兩銀子收購。這價格連原本價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此懸殊的差距,吳家夫妻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
吳家夫妻果斷拒絕了許強,心想再找找別家收廢品的,總能把這些物件賣個相對合理的價錢。然而,他們四處打聽后才驚覺,整個城西所有廢品站的主事人竟然都是許強。而且不管哪家,給出的價錢都如出一轍,壓到了最低限度。這讓吳家夫妻頓時陷入了困境,他們沒想到許強在城西廢品生意上竟有如此大的掌控力。
沒過去兩天,許強又一次大搖大擺地上門了。這次,他似乎篤定了吳家夫妻走投無路,只能把東西賣給他,于是將價格又往低壓了壓。那副囂張的模樣,仿佛在向吳家夫妻炫耀自己的“勝利”。
吳家男人向來脾氣火爆,哪能受得了這樣的窩囊氣。一怒之下,他決定不再局限于城西,徑直跑到城南去找廢品站,希望能在那里找到轉機。可許強卻愈加過分,得知消息后,竟公然當著吳家夫妻的面,指使手下人去警告城南以及其他地方的廢品站,誰敢收吳家的東西,就是跟他許強過不去。
面對廢品站都因許強的威脅而不敢收自家東西的局面,吳家夫妻著實沒了其他辦法。按常理來說,似乎除了賣給許強,他們已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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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吳家男人骨子里透著一股硬氣,被許強這般欺負,心中滿是憤慨。他打定了主意,就算把這些東西砸爛,一兩銀子都不掙,也絕不愿意便宜了許強這個惡霸。他想著,寧愿讓這些物件毀了,也不能讓許強得逞,不能助長這種囂張跋扈的歪風邪氣。
可誰都沒料到,這件事遠遠沒有就此罷休。許強見吳家即便到了這步田地,依舊不愿意低價把東西賣給他,竟惱羞成怒。就在今天,許強竟公然帶著一群手下氣勢洶洶地直接上門來了。
面對吳家男人那義憤填膺,仿佛隨時都會沖上來拼命的模樣,許強卻絲毫不以為意。他先是慢悠悠地抬起手,隨意地挖了挖鼻孔,而后滿臉不屑地說道:“強買強賣?我可沒有哈,我只不過是過來好心問你一句賣不賣而已,你可不要在這里血口噴人?!蹦钦Z氣輕佻至極,仿佛真的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說完之后,許強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緩緩湊到吳家男人的耳朵旁邊,故意壓低聲音,卻又剛好能讓周圍人都聽見,得瑟地說道:“我勸你還是認栽吧,別在這里做無謂的掙扎。就算你把城衛兵叫來又能怎么樣?大不了我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就行了,反正我又沒真的犯法,他們也沒那個權力抓我。等他們前腳剛走,我后腳就再來,城衛兵總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守著你吧?”許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拍了拍吳家男人的肩膀,那動作看似親昵,實則充滿了挑釁。
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吳家兩口子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真恨不得一口將許強給吞到肚子里攪碎,方能解他們心頭之恨。
然而,殘酷的現實正如許強所言,此刻就算喊來城衛兵,也無濟于事。原來,新城在前些日子就啟動了人員撤離計劃,其中士兵是最先被安排離開的一批。不少城衛兵為了提前前往扶桑維持秩序,早已踏上行程。以至于如今新城當中,城衛兵的數量少得可憐。他們肩負著整個新城的治安重任,實在不愿把時間和精力一直耗在這樣看似不大的事情上。
再者,當下正值新城與北平進行人手交接的關鍵時期。這幾天,大量北平官員紛紛進駐新城,雙方人員往來頻繁,局面極為混雜。在這種混亂的大環境下,各種事務千頭萬緒,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城衛兵更是分身乏術,對于許強這類小混混的無賴行徑,一時間也難以周全應對。這無疑讓許強更加有恃無恐,愈發囂張跋扈。
按常理來說,在如今這種復雜又混亂的情況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往吳家兩口子還沒來到新城的時候,生活中沒少吃各種虧,每次也都只能默默忍下來。畢竟生活不易,為了安穩過日子,他們選擇了隱忍。
然而,在新城生活了一段時間后,這里相對公平有序的環境,讓吳家兩口子的心態悄然發生了改變。他們不再愿意像從前那樣逆來順受,面對許強如此囂張的行徑,他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只見吳家男人滿臉怒容,猛地將許強嫌棄地從自己身邊用力推開,而后惡狠狠地盯著許強,大聲說道:“你還別在這兒威脅我!別以為就你背后有人撐腰,告訴你,我二弟可是新城第三十七大隊的副隊長!”
聽到這話,許強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直接仰頭大笑起來:“哈哈,你還真以為能嚇住我?。磕惝斘沂浅运氐?,沒調查過你底細?就是因為知道你那個當副隊長的兄弟已經率先前往了扶桑,我這才大搖大擺找上門來的啊。反正我又不打算去扶桑,你兄弟就算本事再大,又能把我怎么樣?跟我有半毛錢關系嗎?”
許強得意洋洋地說著,臉上的肥肉隨著笑聲一抖一抖的。緊接著,他話鋒一轉,又道:“而且,你還覺得你兄弟很厲害?哼,我妹子可是八夫人的貼身丫鬟,在八夫人面前那可是大紅人一個。就憑你兄弟那點身份,他敢得罪我妹子嗎?我妹子在八夫人耳邊隨便說句話,就能讓你兄弟吃不了兜著走!”許強一邊說,一邊得意地用手指了指自己,那副囂張至極的模樣,仿佛篤定了吳家男人拿他毫無辦法。
吳家男人氣得渾身發抖,雙眼通紅,狠狠攥緊拳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相信八夫人若是知道你妹妹的行為,知曉你們許家如此仗勢欺人,一定會嚴懲你們許家的?!彼穆曇粢驊嵟⑽㈩澏?,心中滿是對許強的不齒以及對正義的期盼。
許強聽聞,眼中毫不掩飾地閃過一道譏諷,心想:你還蒙在鼓里呢,這件事本就是八夫人授意我們干的。不過他并未直接說出實情,而是不屑地撇嘴道:“別廢話了,你要是真覺得委屈,不服氣的話,大可以去找八夫人告狀,看看人家會不會搭理你,自己親身體驗體驗有沒有用。反正今天我就守在這里了,這些廢品不到手我就不走了?!闭f罷,他竟真的大大咧咧地直接蹲在了吳家的大門口,一副無賴到底的模樣,仿佛篤定了吳家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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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倒不是許強非要死死針對吳家不可,主要是在他看來,吳家實在太不識時務了。別的人家或許迫于他的淫威,多少會賣些廢品給他,可吳家寧愿弄壞家中的物件,也堅決不賣給許強。這還不算,這段時間許強壓價壓得太狠,已經引得許多百姓心生不滿。看到吳家帶頭反抗后,那些百姓也都有樣學樣,紛紛效仿。他們寧可把東西燒掉,也堅決不賣給許強,擺明了就是要惡心許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