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靠近,就瞅見平日里管理自己的什長,像只諂媚的哈巴狗一般,顛顛兒地跑到了新城士兵跟前。只見那什長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簡直比盛開的菊花還要燦爛,兩排牙齒在陽光下閃著光,就差沒搖起尾巴來了。
鄭源頓時臉色一沉,心中暗自罵道:“這家伙,嘴臉真是可惡至極!明明人家是來找我的,他瞎摻和什么呀!”可即便心里窩著一肚子火,他也只能強忍著。畢竟,對方可是李芳碩那邊的士兵,自己就算再郁悶,也不敢輕易得罪。萬一這新城士兵找自己,壓根不是來招攬自己的,那要是因為得罪了什長,往后自己在這俘虜營里的日子,可就真的要暗無天日,難過死了。這么想著,鄭源只能硬生生把這口氣咽下去,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朝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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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源你來了,兩位新城的老爺找你有事,還不快過來!”什長用余光瞥見鄭源的身影,像是抓住了在新城士兵面前表現的絕佳機會,扯著嗓子,朝著鄭源大聲呼喊。那聲音尖銳得仿佛要刺破這燥熱的空氣。
鄭源聽到這一嗓子,嘴角不由自主地狠狠抽搐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厭惡感,暗暗腹誹:都什么年代了,還稱呼人家“老爺”,瞧瞧他那副卑躬屈膝的諂媚模樣,簡直令人作嘔??杉幢阈睦飳κ查L的行徑嗤之以鼻,鄭源也不敢表露分毫。在這寄人籬下的境地,他只能默默壓制住內心的反感,加快腳步,朝著什長和那兩位新城士兵走去,每一步都帶著些許忐忑與期待。
鄭源又加快了兩分腳步,幾乎是小跑著,急沖沖地來到兩個新城士兵面前。他微微躬身,雙手抱拳,禮數周全地說道:“二位大人,我就是鄭源,不知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情?”
說完,鄭源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希翼,目光緊緊鎖定在兩位新城士兵身上,連雙拳都因緊張和期待而忍不住悄然捏了起來,手心里早已滿是汗水。此刻,他的心跳如鼓,仿佛要沖破胸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這兩人身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一旁的什長則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同樣充滿好奇,也在暗自猜測新城的士兵找鄭源究竟所為何事。他微微歪著頭,眼神在鄭源和兩位士兵之間來回游移。
其中一名新城士兵手中穩穩拿著一本書冊,他先是低頭看了兩秒,隨后抬起頭,目光銳利地認真盯著鄭源的眼睛,語氣沉穩地問道:“家住何方?”
鄭源沒有絲毫猶豫,不假思索地迅速將自己家鄉的具體地址說了一遍。話語清晰流暢,仿佛這個答案在他心底已經默念了無數遍。
新城士兵聽聞后,低頭仔細對證了一下書本上記錄的內容,片刻后,輕輕地點點頭,緊接著,他拿起筆,在寫有鄭源資料的名字后面畫上一個勾。等停筆之后,他臉色陡然變得格外嚴肅,目光如炬地直視著鄭源,鄭重其事地開口道:“重新給你一個機會,你確定沒有冒名頂替吧?此刻你還有機會反悔。若是等之后被我們查出來有問題,可就沒有那么好說話了?!?/p>
盡管鄭源所說的與本上記錄的完全一致,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不出任何差錯,新城士兵還是忍不住出言警告。畢竟,他們此前從未與鄭源謀面,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有人知曉鄭源的情況,趁機冒名頂替。若是真發生這樣的事,那后續必定會帶來諸多麻煩。所以,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必須得讓鄭源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明白,小的確實是鄭源!”鄭源趕忙畢恭畢敬地應和一聲,盡管他心里清楚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沒犯任何錯,可面對新城士兵這突如其來的嚴肅喝問,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身體猛地一抖,像是條件反射一般。
剎那間,一股緊張的情緒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不過,他很快在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自己就是如假包換的鄭源,根本不需要心虛!他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努力驅散心頭那一絲莫名的慌亂,挺直了腰桿,眼神也盡量保持鎮定,直直地迎向新城士兵審視的目光。
“既然沒有出錯,那就跟我們走吧!”一直背著背包的另一個新城士兵,之前始終沉默寡言,此刻一開口,語氣干脆利落,說罷便直接示意鄭源跟上,一副馬上要帶他離開的架勢。
鄭源眼珠子骨碌一轉,佯裝出一副面露難色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兩位大人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呀?您瞧,我這邊還正忙著修繕城墻呢。要是耽誤太多時間,晚上恐怕連口飯都沒得吃了。”他這么說,一方面確實對自己未知的命運有些擔憂,另一方面,也是想試探一下這兩位新城士兵找他的真正意圖。
持筆的新城士兵隨意地擺擺手,神色間透著一股不容置疑:“什么事你跟著我們走就知道了,這里不方便說。至于你的工作,你大可不必擔心,往后你再也不用干這些活兒了。”
聽聞此言,鄭源眼睛瞬間亮得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他故意這么一試探,看來和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猜想更加契合了。說不定,自己一直期待的事情真的要實現了!剎那間,他心中涌起一陣狂喜,忙不迭地朝著新城士兵一陣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地說道:“小的知道了,這就來,這就來。”那模樣,仿佛之前所有的疲憊與擔憂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期待與興奮。
鄭源壓根沒打算跟什長再多說哪怕一個字。以前,在這俘虜營里,自己還在什長手下干活的時候,看在對方是管理者的份上,或許還得給幾分面子。但現在可不一樣了,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不用再受他的管束,哪里還需要搭理他。更何況,這什長之前沒少動不動就抽打自己,想起那些過往,鄭源心里就滿是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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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什長,眼睜睜看著新城士兵和鄭源自顧自地交談,自己在一旁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機會,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尷尬之色??稍谛鲁鞘勘媲?,他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火,也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他暗自咬了咬牙,不動聲色地稍稍瞪了鄭源一眼,心中更是暗暗咒罵道:“哼,不過就是個沒見識的俘虜罷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難道就不能讓我在新城士兵面前多露露臉嗎?真不知道好歹!”然而,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表面上依舊賠著笑臉,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鄭源跟著新城士兵漸行漸遠。
鄭源乖乖地跟在兩個新城士兵身后,一路來到了開京的府衙。自始至終,他都緊抿著嘴唇,沒敢多問一句話?;叵肫鹨郧埃约涸趹饒錾蠎饠”环^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扇缃?,情況似乎有了轉機,自己極有可能加入新城士兵的隊伍,開啟截然不同的人生。想到這兒,鄭源心里明白,這個時候必須得好好表現,絕不能因為一時莽撞而壞了大事。
他們在府衙里繞來繞去,走過一條條長廊,穿過一道道門庭。鄭源跟著走著走著,只覺得方向越來越迷糊,腦袋也開始發暈。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辨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眾人終于在一處房門外停了下來。這一路上的輾轉,讓鄭源愈發好奇,這扇門背后究竟等待著他的是什么呢?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神中既帶著緊張,又隱隱透露出一絲期待。
“你先進去坐著吧,等會有人喊你名字的時候,你就進入隔壁的小隔間。面試官問你啥,你就如實回答就行,不用太過于拘束。”帶鄭源前來的新城士兵快速地向他交代著,說完,也沒管鄭源是否完全聽懂,便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
鄭源一下子有點發懵,“面試官”這詞對他來說太陌生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詢問,可那新城士兵的腳步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顯然還有其他要緊事在身,根本沒有給他解惑的打算。無奈之下,鄭源只能望著對方匆匆離去的背影,滿心疑惑地緩緩伸出手,推開了面前那扇略顯陳舊的房門。門軸轉動,發出一陣輕微的“嘎吱”聲,仿佛也在訴說著他此刻內心的忐忑與迷茫,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么。
當鄭源小心翼翼地邁步進入房間,剎那間,仿佛有十幾道目光如探照燈一般,齊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這突如其來的注視,讓他在第一時間著實嚇了一跳,心臟猛地一緊,腳步也下意識地頓住。然而,當他定睛看清屋內眾人的衣著后,頓時如釋重負,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這屋子面積頗為寬敞,估摸有一百多平方米。在房間的東西兩面,各有一扇緊閉的房間門。此時的大廳當中,擺放著十多張樣式奇特的椅子,鄭源從未見過這樣的椅子,它們的形狀和做工都顯得別具一格。
而在這些椅子上,坐著十多個身著高麗士兵服裝的人,和鄭源自己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轍。鄭源快速掃了一眼,發現屋內除了這些身著高麗軍裝的人,并沒有看到其余新城士兵的身影。于是,他懷揣著一絲謹慎,像是生怕驚擾到什么似的,輕手輕腳地找了個空位,緩緩坐了下來。坐下后,他的脊背依舊挺直,雙手規矩地放在腿上,眼神有些局促地打量著四周。
鄭源坐定之后,環顧四周,見大家都沉默不語,整個房間安靜得有些壓抑,他也不敢大聲說話。猶豫片刻,他微微朝旁邊挪了挪身體,側過身子,盡量壓低聲音,向旁邊的人問道:
“兄弟,你清楚這是啥情況不?新城的人把咱們帶到這兒來,到底要干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