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著實讓朱高煦大開眼界。只見閔無疾比閔無咎更加得寸進(jìn)尺,他臉色漲得通紅,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大手猛地一揮,對著跟在他們身邊的一眾家仆,聲嘶力竭地喊道:“去,都給我上,把他弄死!”
下達(dá)完命令之后,他嘴里還不依不饒地對著閔無敵罵罵咧咧:“廢物東西,平日里看你耀武揚威的,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掉鏈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你爹還是你媽,至于怕成這個樣子嗎?真是丟盡了閔家的臉!”閔無疾一邊罵,一邊氣得直跺腳,臉上的肥肉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顯得格外滑稽。
朱高煦看著這兄弟倆,心中對他們的“智慧”充滿了深深的擔(dān)憂。他暗自思忖,得,這倆人不愧是親兄弟,這腦子看來都有點不太靈光。都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還看不清形勢,居然還想著讓家仆去對付自己,簡直是自不量力。
不過,細(xì)細(xì)想來,閔家兩兄弟的這種行為,倒也很符合他們以往的身份。說句稍微囂張點的話,在過去的十幾年里,閔家在高麗王朝那絕對稱得上是第一世家。在高麗的土地上,他們權(quán)勢滔天,除了對李芳遠(yuǎn)這個國王還稍微給點面子之外,在高麗各地那可都是橫著走的存在,行事作風(fēng)可謂是囂張跋扈至極。即便如今暫時落魄,可他們家族多年積累下來的人脈、財富以及殘留的力量,依然十分龐大。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閔家囂張慣了,這種深入骨髓的傲慢與自負(fù),讓他們一時間實在難以改掉那目中無人的脾氣,哪怕面對未知的強大對手,依然不知收斂,繼續(xù)肆意妄為。
只是,這一幕的發(fā)展完全出乎閔無疾的預(yù)料,讓他滿心失望。在他氣勢洶洶地下令之后,那些平日里對他唯命是從的家仆,此刻竟然一個個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聽從命令上前對付朱高煦的意思。他們只是眼神警惕地盯著朱高煦,仿佛面前站著的是一頭隨時會擇人而噬的猛獸。
見狀,閔無疾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躥得更高了,他氣得滿臉通紅,五官都因憤怒而扭曲變形。只見他猛地轉(zhuǎn)身,朝著離他最近的家仆狠狠就是一腳,伴隨著一聲怒喝:“怎么,老子說話不管用了是吧?別忘了是誰養(yǎng)活的你們!”這一腳力道極大,被踢中的家仆像個破布袋一樣,瞬間向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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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家仆在穩(wěn)住身形后,看了看周圍其余家仆,發(fā)現(xiàn)他們依然不為所動,便也默默地低下腦袋,不再理會閔無疾的呵斥。他又不是傻子,閔無敵可是他們這群家仆當(dāng)中實力最為高強的人,就連閔無敵在這個年輕人面前都嚇得瑟瑟發(fā)抖,他們上去又能有什么用呢?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
“反了!真是反了!”閔無疾徹底惱羞成怒,像一頭發(fā)狂的野獸,對著手下的家仆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他一邊打,一邊嘴里還不停地咒罵著,可家仆們只是默默地承受著,沒有一個人愿意聽從他那送死的命令。。
“朱高煦?”被李裪這么提醒了一句之后,閔郡第一時間并沒有立刻想起這個名字背后所代表的人物,心中滿是疑惑。她暗自思忖,在高麗的眾多世家當(dāng)中,似乎并沒有姓朱的顯赫家族啊。然而,當(dāng)她稍微往深處一想,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頓時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瞬間聯(lián)系到了大明王朝。對啊,大明王朝的皇室可不就姓朱嗎!
有了這個關(guān)鍵的前提之后,關(guān)于朱高煦的種種資料,如同潮水般在她腦海中快速閃過。她想起了那些流傳在江湖與朝堂之間的傳聞,朱高煦的赫赫威名、他那令人膽寒的實力以及背后所代表的龐大勢力。想到這些,閔郡頓時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轉(zhuǎn)動。
閔無敵剛剛怕成那副狼狽的樣子,而且即便知道他們是閔家人之后,眼前這個年輕人依然我行我素,絲毫不把閔家放在眼里。通過這一系列行為,閔郡幾乎可以斷定,眼前的年輕人絕對就是自己所猜測的那個朱高煦,錯不了了。
這時候,閔郡終于明白兒子為什么會說復(fù)國沒有希望了。是啊,連朱高煦這樣的大神都跑來摻和這件事,他們又怎么可能成功呢?閔郡只感覺全身如同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頂涼到了腳底,滿心都是一片心灰意冷。原本心中那團(tuán)復(fù)國的火焰,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現(xiàn)實無情地澆滅。
等閔郡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就聽到兩個弟弟正對著朱高煦破口大罵。她心中猛地一驚,瞬間著急起來,臉色驟變,毫不猶豫地直接朝著兩個弟弟大聲呵斥道:“你們兩個住嘴!還不快給朱公子道歉!”那聲音尖銳而急切,仿佛稍有遲緩,就會給他們招來滅頂之災(zāi)。
在閔郡的身后,李裪本來下意識地想要伸手?jǐn)r住娘親,不讓她給兩個舅舅做出這樣的提示。他心里清楚,以舅舅們的性格,這一提醒恐怕也無濟(jì)于事,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可轉(zhuǎn)念一想,娘親和兩個舅舅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娘親又怎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舅舅們陷入危險而置之不理呢?自己說什么確實也起不了作用,最終只能無奈地放下了那只欲伸又止的手。
閔無疾聽到閔郡的呵斥,這才停下了對家仆的踢打,滿臉不解地轉(zhuǎn)頭看向閔郡,嘴里嘟囔著:“姐,什么豬公子狗公子的,咱閔家在這地界上縱橫多年,還沒有我們不敢惹的主兒。姐,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就算你現(xiàn)在暫時已經(jīng)不是王后,可咱閔家的根基還在呢,你不必對誰都這么小心翼翼的。”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揚起下巴,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仿佛在他眼中,世間就沒有能讓閔家畏懼的人。
“就是!”閔無咎余怒未消,不解氣地又狠狠踢了一腳那個“廢物”家仆,隨后一臉囂張地開口說道:“哼,我閔家不過是暫時落魄罷了,難道還真有人以為我們好欺負(fù)不成?”他雙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傲慢與不屑,似乎根本沒把眼前的局勢放在眼里。
閔郡看著這兩個冥頑不靈的弟弟,只感覺一陣頭大,額頭上瞬間布滿了黑線。這兩個弟弟還是和以前一樣,張狂得不知天高地厚。她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扯著嗓子,連名帶姓地怒吼道:“夠了,閔無咎,閔無疾,你們兩個都給我看清楚了,他是大明皇朝燕王之子朱高煦!”
聽到此話,原本嘈雜混亂的空氣瞬間凝固,陷入了一片死寂。這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所有人的動作和表情都定格在這一瞬間。就在閔郡滿心期待,以為兩個弟弟聽到朱高煦的真實身份后,會有所收斂,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之時,誰能料到,這兩個弟弟竟又鬧出了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幺蛾子。
“哈哈哈!”只聽閔無疾突然爆發(fā)出一陣興奮至極的大笑,他兩眼放光,猶如餓狼看到了獵物一般,急切地看向閔無咎,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地說道:“大哥,我們這次可賺大了!沒想到竟然在無意間抓到了燕王之子。大哥你說,我們?nèi)羰菍⑺徒o大明的皇帝,那大明皇帝會不會一高興,就出手幫助我們登上高麗王朝的王位呢?”閔無疾一邊說著,一邊搓著雙手,臉上滿是貪婪與憧憬,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坐在高麗王位上,接受眾人朝拜的場景。
“別說,二弟你還真別說,天助我也啊。”閔無咎同樣興奮得手舞足蹈起來,他一邊跳著,一邊撓著頭,努力回憶著什么,嘴里嘟囔著:“山重水復(fù)疑無路,那個那個后一句咋說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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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無疾趕忙在一旁遞話:“后一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哥!”
“對對對,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哈,有了大明皇帝的支持我看李芳碩還怎么跟我們斗!”閔無咎興奮得幾乎忘乎所以,腎上腺素急劇飆升,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tài)。他似乎已經(jīng)篤定,只要抓住朱高煦,就能改變他們現(xiàn)在的困境,實現(xiàn)稱霸高麗的美夢。
一旁的李裪看到這一幕,簡直不忍直視。他無奈地?fù)u了搖頭,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到這兩個舅舅的丑態(tài)。在他看來,這兩個舅舅簡直愚蠢至極,這不是明擺著故意給朱高煦送人頭嗎?而且,到現(xiàn)在這兩個舅舅還渾然不知,現(xiàn)在幫助李芳碩的所謂“明使”,本來就是朱高煦的人假扮的。他們還在做著借助此事翻盤的春秋大夢,實在是可笑至極。李裪心中暗自嘆息,只覺得舅舅們的行為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閔郡聽著兩個弟弟這一番荒謬至極的言論,只感覺眼前一陣發(fā)黑,一股氣血直沖腦門,差點就被氣得暈死過去。她氣得渾身發(fā)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氣呼呼地對著兩個弟弟大罵起來:“你們兩個是瘋了嗎?腦子都被驢踢了不成!”此時此刻,她深知必須得破防了,必須要罵醒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弟弟,不然他們一意孤行下去,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閔郡心里十分清楚,若真有一絲機會能夠翻盤,她當(dāng)然愿意和兩個弟弟一樣拼上一拼。可現(xiàn)實卻無比殘酷,她知道朱高煦那宗師境界的實力可不是開玩笑的。就憑他們現(xiàn)在這點人,區(qū)區(qū)三十多個,別說再多十倍,就算再多百倍,也根本留不下朱高煦。在宗師強者面前,人數(shù)的優(yōu)勢簡直微不足道,那完全是天壤之別。
然而,對于姐姐這般聲嘶力竭的怒罵,閔無咎卻只是不以為然地?fù)u搖頭,臉上依舊掛著盲目自信的笑容,大言不慚地說道:“姐,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可朱高煦再厲害,那也只有兩個人啊,難道還能打得過我們?nèi)嗳瞬怀桑吭蹅冞@么多人一擁而上,還怕對付不了他?”他一邊說著,一邊揮了揮拳頭,仿佛只要他們?nèi)硕鄤荼姡驼娴哪軕?zhàn)勝朱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