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床是一米二的,雖能躺下兩個人,可是卻沒有多余的空位,兩人手臂挨著手臂,謝中銘又往左側挪了挪。
“你傷著胳膊,別動了。”
謝中銘就怕她睡在這么一張狹窄的床上,睡不好,又堅持往左側挪了挪。
右手忽然被喬星月給用力拽住,“謝中銘,真的不用特地為我挪位置,我這樣睡著好好的。你別亂動了,一會兒傷口又裂開了,我可不管你。”
她嘴上雖是這么說,可是語氣里卻帶著對他的關切。
熄燈后的病房全是消毒水的氣味。
不太好聞。
謝中銘卻嘴角上揚。
鼻尖縈繞著喬星月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他反握住喬星月剛剛拽住他的手,扣在掌心里,出奇地發現,星月竟然沒有甩開他。
喬星月確實沒有掙扎和甩開他,由任他這么握著她的手。
感受著謝中銘指腹間厚厚的繭,這一天的疲憊似乎減輕了不少,她竟然漸漸的有了困意。
明明兩人擠在一張床上確實擁擠,這天晚上,喬星月竟然出奇的早早入眠了,大概是他掌心里帶著軍人的力道,讓人十分安心吧。
夜半的時候,喬星月醒過來,發現謝中銘不在身側。
她趕緊爬起來,旁邊的嬸子小聲說,“閨女,你男人去廁所了,他怕吵你睡覺,沒叫醒你。你男人是真疼你,自己受傷了,你睡著的時候,竟然還用沒受傷的那只手,給你扇了好一會兒的扇子。”
“嬸兒,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覺了,我去看看我丈夫。”她輕手輕腳下了床。
隔壁床的嬸子又說,“你是得去看看了,你男人去了好一會兒了,還沒回來。”
喬星月問,“大概去了多久?”
“十幾分鐘有了吧?”
喬星月趕緊把布鞋鞋跟提起來,大步去到了住院部的男廁門口,“謝中銘,你在里面嗎?”
里面的謝中銘確實有些窘迫,一只胳膊使不上勁,他單手系皮帶有些麻煩,好一會兒都系不上。
而且他今天穿的這條褲子,是好幾年前部隊的軍裝改的,扣子早掉了,若是不系皮帶,褲子會往下掉。
可他左肩傷受,連帶左手使不上勁,這會兒沒辦法把皮帶給系上。
聽不到他的回應,喬星月不顧是男廁,直接沖進去。
大半夜的,男廁也沒有別的男同志,喬星月一眼瞧見謝中銘的背影,走過去繞到他身側,這才發現原來這男人是系不上皮帶。
她瞪了他一眼,嘀咕道,“不是跟你說了,你要是上廁所不方便,把我喊醒嗎。我來幫你系。”
“沒事,我自己可以,這是男廁所。”
“怕啥,沒人。”
喬星月瞧著謝中銘一身鐵血剛毅,可是這會兒耳根子卻燙得厲害,不由笑了笑,“怕啥,你這地方我手術都給你做過了,看也看過,摸了摸過,還有啥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