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襠上,一個不太明顯的破洞,讓他停下了手上清洗的動作。
這內(nèi)褲都破了,喬同志還一直舍不得換條新的,看來,明天他要去一趟百貨大樓才行。
想到這些年,喬同志帶著兩個娃吃苦受累,在山唐村初見她們娘三時,娘三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打了補丁,鞋子也是補了又補,過的日子太艱苦了。
謝中銘胸口被狠狠扯了一下。
要是他早點回茶店村,把喬同志接到家屬院來隨軍,也不至于讓她和兩個娃娃吃這么多苦。
黃桂蘭從屋子里走出來,端著搪瓷杯,準備倒杯水給寫報告的謝江,卻見兒子蹲在廁所的地上,她走近一瞧,他手里拿著一條女式的杏色棉內(nèi)褲。
那不是星月的內(nèi)褲嗎?
“老四,你在洗啥呢?”
黃桂蘭以為自己眼花了,老四啥時候和星月的關系親密到,幫星月洗內(nèi)褲的地步了?
她知道老四和星月都是十分有分寸感的人,星月不會讓老四幫他洗,老也不會碰女同志貼身的內(nèi)旁,這,這,這是咋回事?
“沒啥。”謝中銘也不解釋,三下兩下洗完了,端起搪瓷盆,走到堂屋外的院子里,把喬星月和兩個娃的衣服曬在了晾衣桿上。
黃桂蘭倒了一杯熱水,走進里屋,看著坐在桌前寫報告的謝江,“老謝,我看見咱家老四給星月洗內(nèi)褲。你說,是不是星月突然改變主意,愿意和老四處對象了?”
謝江握著鋼筆,抬起頭來,“你看叉了吧,這兩個孩子都是有分寸的人,老四咋可能會碰女同志的貼身衣服。星月也不可能讓老四碰她的貼身衣服。”
黃桂蘭把水放在桌上,“我真看見了。”
她太激動了,一用力,杯子里的熱水顛出來,曬在桌上。
謝江趕緊把桌上的紙張移開,抖了抖,擦了擦,也不責備黃桂蘭的不小心,見水灑出來濕了黃桂蘭的衣服,趕緊吩咐,“桂蘭,你這衣袖濕了,你有風濕穿不得濕的衣服,趕緊脫下來,把衣服換了。”
黃桂蘭哪有心思換啥衣服,她一心想著如何讓老四和星月的關系更進一步,正要說話……
這時,謝中銘端著喬星月的搪瓷盆,站在兩老口的屋門前,“爸,媽,我不準備和胖丫離婚了。爸,明天你去陳師長那里,幫我把離婚報拿回來吧。”
老兩口同時朝謝中銘望過去,如同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
這眼里的重重疑惑,謝中銘懂,但他不準備這么快跟爸媽說明情況,至少等到星月不生氣了,不跟他離婚了,他再告訴二老星月就是胖丫。
否則二老要是知道,星月一心想跟他離婚,二老也會跟著發(fā)愁。
黃桂蘭從謝江的書桌前,走到謝中銘的面前,“啥,你不和胖丫離婚?不離婚,你咋跟星月在一起?再說了,那胖丫不是已經(jīng)和兩個娃掉河里被大水沖走了嗎,都這么久過去了,胖丫娘三肯定已經(jīng)過世了。你不離婚,也算喪偶啊。”
謝江從書桌上起身,跟著走到謝中銘面前,“老四這不能算喪偶,因為不能證明胖丫已經(jīng)過世了,只能走離婚流程。”
謝中銘端著喬星月的搪瓷盆,下定了決心,“反正我不離婚,爸,媽,你們也別擔心,過段時間,我會給你們一個驚喜。”
說完,他上了樓,端著喬星月的搪瓷盆,來到喬星月母女三人的門口,拍了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