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
沈青書手指死死攥著族譜,紙頁嘩啦作響:“白紙黑字寫著呢!沈伍公獻餉四百兩!”
他臉頰泛起病態的潮紅,連咳帶笑。
張氏正掐著指節算賬,眼里閃著精光:“五千兩現銀夠買下永安縣所有鋪面……三千畝田租子……我孫兒還能入國子監……”
她突然瞥見陸昭若的身影,猛地甩袖冷哼:“哼,沈家興旺,靠的是祖宗庇佑,與某些外人何干?”
她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陸昭若面前,嘴角掛著譏誚:“屬京來的禮部官員,宣讀的詔書,可聽真切了?”
陸昭若點頭。
她扯嘴一笑:“這潑天的富貴,你休想沾邊。”
陸昭若故作不懂:“兒媳愚鈍,不知阿姑說的富貴是……”
沈青書在一旁開口:“白紙黑字寫著呢!我沈家祖上給太祖皇帝獻過軍餉!如今朝廷要厚賞功臣后裔。”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卻掩不住眼中的狂熱。
“兒媳恭喜阿舅。”
陸昭若突然福身,繼續道:“有了這些賞賜,沈家便是吉州頭等大戶,主君將來的孩兒還能入國子監上學,便是最不濟也能得個從八品的縣主簿,若是運道好些……”
“那是自然!”
張氏下意識接口,滿臉褶子都舒展開來。
可轉眼又猛地沉下臉:“但這都是我們沈家的福分,與你何干?你休想打主意!”
陸昭若溫順地垂下頭,掩去了唇角轉瞬即逝的冷笑。
“走!”
張氏轉身朝著祠堂外走去:“咱們現在就去州衙驗冊!”
“老爺!夫人!”
門房匆匆來報:“絲綢莊顧東家到訪,帶著整車的禮盒,說是……說是特來恭賀老爺喜事!”
張氏回頭看向沈青:“這顧東家應該是剛從屬京回來,莫不是?”
沈青書思忖了幾秒,瞬間滿臉喜色:“快開中門!老夫親自去迎!親自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