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一時賭氣罷。”
良久之后才給了這樣的回應。
錦初越發不解:“為何賭氣?朝曦可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她的兒子什么脾氣她了解,從小沉穩,輕易不會發脾氣,尤其是前腳剛在自己這說想要娶方家姑娘,于情于理都不會招惹方姑娘的。
方荼大著膽子抬眸,她和錦初之間相處多年,此刻卻覺得有些陌生得很,骨子里還有幾分懼意:“時隔十年,太后娘娘為何突然這么問?”
錦初被反嗆一句,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強忍著沒有發作:“十年前,朝曦去青云臺山之前在哀家這求了一夜,想要娶你為妻,哪怕是你被斷定子嗣艱難。是哀家不允,但拗不過他苦苦哀求。
去了一趟青云臺山后就再也沒提過你,就連你嫁人,也不曾提半個字。哀家很好奇,究竟他做錯了什么?”
知道方荼嫁人的那一刻,錦初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
失望是她不識貨。
方荼臉色煞白,眼眶里凝結了淚水,咬著牙硬是將淚水給逼了回去,微微一笑。
“他答應過哀家,若是三年未有小皇子。就納妃,去母留子,放在你膝下。”
錦初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一些事,她現在說這些,是想從方荼嘴里聽到一些事。
解開兒子的心結。
她還不想一輩子看不見兒子。
方荼苦笑:“是我沒那個福氣,嫁不了皇家,做不成您的兒媳婦。”
“既如此,又為何和離?和離了,又為何孤身一人六年,執著于過去?”錦初嘆了口氣。
忽然,方荼強忍著哽咽道:“臣女曾做過一個夢,夢里曾嫁與皇上,恩愛幾年,后來種種誤會導致漸行漸遠。夢醒之后,臣女本想著避開,可有些事執著了許多年,哪是能輕易將就。”
她將就不了裴譽。
寧可和離。
錦初揚眉,還真的讓她猜對了。
“那在夢里還發生了什么事?”她問。
方荼面露幾分猶豫:“太后娘娘不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于是方荼說起了從前,錦初默默聽著,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時辰,她提及了江南行,局勢動蕩,朝曦抄了喬家三族。
還提及了兩個孩子等等。
錦初面上沒什么表情,袖中卻緊緊攥著掌心,才不至于發作,她終于明白了幾年前為何朝曦執意去云國打仗。
又為何求到了姬承庭面前,求他回來執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