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吳嬤嬤被揣到一尺開外的墻壁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沈清嫵身子前傾,冰冷的嗓音中,是掩蓋不住的嘲諷,“嬤嬤難道就沒懷疑過?你南疆老家遠在千里之外,消息傳遞不便,我是如何得知寶兒近況的?”
吳嬤嬤眼球幾乎奪眶而出,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茫然,隨后被巨大的恐懼吞噬。
沈清嫵輕輕笑了,那笑聲在狹小的柴房里顯得格外瘆人。
“這些年,嬤嬤跟在二妹妹身邊,見多識廣,應該聽過有一種供貴族取樂的殘酷節目,叫人彘。
把孩童的雙手雙腳剁掉,挖出眼睛,把銅注進耳朵,再把喑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放在甕里。
你的侄孫寶兒,想必此時,正在陪那些貴族玩樂呢。”
吳嬤嬤只覺得血液倒流,天旋地轉,最后一絲信念徹底崩塌了。
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針對她和二姑娘設下的局!
她不僅背叛了二姑娘,還親手斷送了自己唯一的生路!
悔恨和絕望像毒蛇般纏住她的心臟,吳嬤嬤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像是瀕死的野獸。
“沈清嫵,你好狠,好狠的心!”她喃喃著,眼神渙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沈清嫵站起身,只覺得無比暢快。她撣了撣裙擺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語氣恢復了平日的平靜。
“怪就怪,你效忠錯了主子,惹了不該惹的人。你們沒能殺得了我,就要做好自己被反殺的準備。”
話落,她不再看地上那攤爛泥,轉身離開柴房。
門“吱呀”一聲被關上,最后一絲光線隨著她的離開,也消失了。
黑暗中,只剩下老鼠窸窣爬過的聲音,以及,鮮血留了一嘴巴,倒在地上的吳嬤嬤。
接下來的幾日,沈府表面看似恢復了平靜,但背地里的暗流卻從未停止。
沈芊雪被幽禁在韶光院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沈府的每一個角落。
昔日阿諛奉承,巴結她的下人,如今個個避之不及,唯恐牽連到自己,更有甚至,有人為了撇得一干二凈,向沈清嫵表忠心,故意克扣沈芊雪的飯食。
從云端跌落泥沼,不過一夜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