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嘴唇微微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會不會懷疑她被鬼附身,把她抓回去嚴刑逼供,或者想以此威脅她,把藥材和棉衣無償贈給他。還有她說自己能掐會算的時候,蕭衍似乎也沒覺得她是在開玩笑。
腦袋里閃過無數種可能性,沈清嫵蜷縮起手指,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的軟肉里,用疼痛來換一絲清醒和鎮定。
“噩夢罷了,侯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我尚未及笄,怎么可能是貴妃,更不可能有孩子,事關女子清譽,還請侯爺不要再拿此事說笑了。”
蕭衍的目光重新輪回她臉上,眼神帶著銳利的審視,直直刺向她。
沈清嫵低頭,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頸,一副委屈又無奈的姿態。
“是嗎?”
蕭衍淡淡道。
他在沈清嫵的臉上,看到了驚慌,還有無措。他調查過她,事實也如她所言,一個未及笄的女主,的確不可能悄無聲息生下孩子。
尤其是她在沈府不受寵,如果真做了這種事,沈川那個養女,必定會第一時間把這件丑事公之于眾。
但他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噩夢的話,她反應怎么會這么大。
時間慢慢流淌。
“不然呢,不是噩夢的話,還能是什么?”
沈清嫵抬起頭,對上他的審視。
驚慌之后,一種更冰冷、更尖銳的東西,如同蟄伏的毒蛇,鉆進她的腦海中。
之前因震驚而深深掐入掌心的手指,此刻微微松開,沈清嫵的手不著痕跡地挪動了一寸,觸到了藏在袖子里的尖銳,那是一根細如牛毛,淬了劇毒的銀針。
殺意升騰而起,迅猛而劇烈。
沈清嫵呼吸依舊平穩,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臉上甚至還殘留著幾分未褪盡的委屈和無辜,可若仔細探究,那雙眼眸深處,所有的慌亂都在瞬間被凍結碾碎,凝聚成一股刺骨的冷光。
他死了,就不會有人懷疑了。
這個念頭清晰的可怕,只有他死了,她的秘密才會永遠埋藏,蕭衍的敏感和多疑,對于她,是個很大的隱患。
真是可惜,她還想策反他,來對付承德帝和傅淮之。
這樣一來,她又要重新謀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