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承德帝正在御書房內為雨災一事焦頭爛額,里面有御史李剛,王太傅,三皇子傅淮之和靖逆侯蕭衍四人。
城外災民越來越多,事情已隱隱不受控制。
承德帝把一本奏折狠狠扔到傅淮之身上,漲紅著臉,“朕還以為你多有能耐,和宋光篤那個廢物不相上下!”
奏折是守成官員寫的,參傅淮之不作為,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朝東墻補西墻,承德帝不在乎傅淮之,但是他在乎皇家的面子。
“皇上,太尉沈川之女,沈清嫵,敲登聞鼓要求見圣上。”李千歲敲門,弓著腰進來。
承德帝對沈清嫵記憶猶新,那張疙疙瘩瘩的臉,只要一想起來,就惡心得吃不下飯,沒好氣道:“不見!”
李剛疑惑,鎮國公的小外孫女,敲登聞鼓干什么?
“皇上,只要有人敲登聞鼓,無論這人是誰,您都得見,這是圣祖定下的規矩。”
承德帝最煩李剛念叨,一臉不耐煩,“讓她進來。”
同樣不解的還有蕭衍,上次沈川要害她,她知道為何還來槍口上撞,不過直覺告訴他,沈清嫵不是這么莽撞的人。
這丫頭,從來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
黑云壓城,沈清嫵身著一身紅衣翩然而至,她身上的紅,并非嫁衣那般莊重的正紅色,而是如燃燒的火焰,帶著生命的重感。一根石綠色寬腰帶利落收緊,勾勒出纖細的腰身。腰間追著一個月白色荷包,紅與白,炙熱與清冷,在她身上碰撞出奇異的和諧。
行走間,廣袖與裙裾翻飛如怒放的紅蓼花,她本人就是一團行走的、不熄的火焰。
她迎面走來時,承德帝怔住了,完全被她灼灼的光彩所吸引,后宮美人無數,像沈清嫵這么美的,從沒有過。
“大膽沈清嫵,上次進宮,為什么要故意誆騙朕?”
沈清嫵視線停留在傅淮之身上一瞬,很快移開。
她下跪道:“皇上息怒,上次臣女也不知為何,在沈府時好好的,一上馬車身上就開始莫名起了紅疹。”
承德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怪不得沈川那個老狐貍,要帶沈清嫵進宮,若是她進宮,他會毫不猶豫地放了沈芊雪。
承德帝目光淫邪火熱,李剛實在看不下去了,道:“沈家姑娘,你敲登聞鼓,可為何事?”
沈清嫵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皇上,臣女沈清嫵,聽聞臨越災情嚴重,特獻八百斤稻,六百斤黍,六百斤稷,一千斤麥,救臨越百姓于水火。”
“你哪來的這么多糧食?”
承德帝眼神閃過一絲警覺,目光死死地盯著她。
李剛和蕭衍神情也十分凝重,一個閨閣女子,手中的糧食竟比國庫還多。
“回皇上,臣女祖母出身清河崔氏,嫁妝豐厚,臣女過生辰時,她送給民女幾個莊子,往年莊子收成好,存下來的。”
沈清嫵老老實實回答,讓人尋不出一絲錯處。
承德帝打量著她,思考她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