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陸相公對你不同,因著你的關系,他還百忙之中見了我,如此恩渥,不會對你多有指摘?!?/p>
戴纓只覺得無力,自己一心想往前走,腳上卻負了千斤沙袋。
“這些東西,你如何拿來的,便如何還回去,您老自己招攬的事,自己解決。”
說罷就要離開,戴萬昌跟在一邊苦苦懇求:“你撂手不管,我可怎么辦,弄得里外不是人,罪過可就大了呀!”
戴纓不理,仍往宅子外走,戴萬昌急了,幾步跑到她面前停?。骸澳氵€認不認我這個父親?眼里有無我這么個人?”
停了停,聲音陡然揚起,“你若執意不收,那好,你走!只要走出這個宅子……你我父女二人恩斷義絕!”
戴萬昌對自己女兒還是了解的,不是一味不講情理之人,也不會在他面前耍小性,是個很識大體的孩子。
戴纓緩緩走到戴萬昌面前,眼中神色復雜,就在戴萬昌以為她會妥協時,她卻麻溜地錯開身,一晃而過。
戴萬昌轉頭去看,女兒幾乎是跑著離開的。
回了陸府,戴纓把今日之事隱了下來。
那平谷縣令借著給她獻禮,無非就是想賄賂她,從而賄賂陸銘章。
這禮雖沒到她手里,可戴萬昌收了,若叫別人知道,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次日,戴萬昌遞上名帖,以接戴云歸家為由欲再次進陸府。
借此時機再請見陸銘章一面,既然走不通閨女這條路,干脆直接找陸相公本人。
誰知門子收了他的帖,卻告訴他陸相公不在府中,戴萬昌暗道一聲,這也太不趕巧。
他卻不想,那日他能見到陸銘章,是因陸銘章有意空出時間來見他,見不到才屬正常,能見到反是例外。
“戴家老爺,您這帖還要遞不要遞?”門子問道。
門子的這一聲,叫旁邊經過之人住下腳,門子見了,慌得行禮:“三爺回了?!?/p>
戴萬昌抬頭去看,只見那人身量高長,疏眉朗目,一身絳紫圓領袍,袖口束著護腕,英氣逼人。
聽下人喚他“三爺”,料想此人就是陸銘章之弟,在步軍司任職的陸銘川了。
也是湊巧,陸銘川正要進府,根本沒注意到這邊,卻捕捉到一聲“戴家老爺”,再側頭往戴萬昌臉上一掃,心中了然。
“可是親家老爺?”陸銘川走上前,笑問道。
戴萬昌一聽,唬得連連作揖:“大人抬舉,當不得,當不得?!?/p>
這位三爺在步軍司任都虞候,官位雖不及陸相,卻也是位高權重之輩。
“你是來見我大哥的?”陸銘川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