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里是郡守府,不是你們互相辱罵的地方。
陳勃,雖說你卻有些本事,為郡里解了綠眉軍之憂,可畢竟沒讀過書的要飯出身,僅憑匹夫之勇僥幸而已,再不知收斂,我就下逐客令了。”
陳勃沒想到,這郡守明明連印信都守不住,給那朱常欺負成這樣,開口卻是在針對自己,眼神中略有思索,感覺其中似有蹊蹺!
不對勁,又是一股不對勁的感覺涌上心頭,原本以為是郡守邀請,變成了朱常邀請,原本以為郡守需要外援勢力,如今卻被這郡守針對,一切與來時的預料完全相反。
或許,是另一種可能?
陳勃思緒一時間紛飛不停,而后忽然面色收緊,開口道:
“在下聽過郡守卜峰的賢名,因文章華美著稱,但方才一番言論,屬小兒之見,實難登大雅之堂。
豈不知大楚開國皇帝也出身行伍微末,所謂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問歲數,如以出身予人定論,何來你卜峰的官位俸祿?”
“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問歲數?”這郡守被陳勃當面回懟,一時間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看,嘴里還重復了一下陳勃說出來的怪話,
可陳勃立論鑿鑿,他一時竟找不到直接駁斥的辦法,便換了個角度,聲音有些激動道,“滿嘴粗俗之言,恐怕連篇像樣的文章都做不出,怎么敢口口聲聲評價我,非逼我當場治你頂撞之罪嗎?”
陳勃聽后立即嗤笑道,“自古以來真正的大賢,未必治什么經典,大楚開國元勛皆有匡扶宇宙之才,也沒聽說他們天天舞文弄墨。
可嘆像你這樣迂腐之人,張口經典閉口古訓,整日忙碌于筆硯間,除了數黑論黃,有何真本事可言?”
“你如此輕視讀書人,必為天下儒者所不容!”卜峰聽完陳勃一番話,臉色更加不好了,此刻確實一心想駁斥,還是不知如何下嘴,最后憋出這樣一句話。
“儒者有君子、小人之別!君子之儒,忠君報國,守公正斥邪惡,既能恩澤當世,又能流芳萬代!
而小人之儒專攻筆墨文章,只會雕蟲小技,自詡青春作賦、皓首窮經,筆下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
陳勃回道,“我從未輕視過讀書人,只是自問吟詩作賦至少不比你差,希望你能朝君子大儒看齊,切莫故步自封!”
“哈哈哈哈!一個沒讀過書的小花子,竟敢說吟詩作賦不比我差?如此狂妄!”卜峰已經漲紅了臉,開口道,
“你根本不配和我比,劉太公,你來給這小花子上一課。
這廝口口聲聲說開國功勛如何如何,那就以報國為題,當眾即興賦詩。
如果你做不出,或者不堪入耳,定要當場治罪!”
“你讓這個見了流寇就跑的慫包,談報國?他也配和我比?
哈哈哈,太搞笑了。
我其實吧,也不是非要針對郡守你……”
陳勃緊壓著卜峰的話,好似一定針尖對麥芒一樣,非得把他逼得跳腳,繼續道,
“關于作詩這方面,我是指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就這個主題,我先做五首,給你們打個樣,在場任意一人,只要能做出勝過我任意一首的,我甘愿當場領罪,如何?”
高強此刻站在陳勃的身后,悄聲耳語提醒道:
“主公為何如此做?未免有些托大啊,這卜峰確有才學,當年在帝都洛京首次面圣時,辭對超絕,聲氣如流,坐席間百官無不佩服。
天下讀書人很多都以他為榜樣,
比作詩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