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頁）

“傅湘君，你看，她連騙我都這么不用心。”

我沒吭聲。

他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

當初他信她的話，信到把我送進監(jiān)獄，信到連我媽的死活都不管。

現(xiàn)在知道自己遇上騙子了？

他開始重新整理卷宗，動作快得像在跟誰賽跑。

把陳心蕊酒駕的血檢報告、偽造的賠償記錄、挪用的每一筆款項明細都按時間排好，最后放上我和我媽的死亡證明。

“明天開庭，是吧？”他對著空氣說話，半晌后又輕輕落下一聲嘆息，“我當年怎么就讓你簽了那份協(xié)議？”

我想起那天他把認罪書摔在我臉上，說只要我頂罪，就請來最好的醫(yī)療團隊來為我媽治療。

他說陳心蕊不能坐牢，她是他的命。

“那我呢？”

我想問他，可發(fā)不出聲音。

蘇政恩想了想，帶著卷宗往門外走。

電梯下行時，他對著反光的金屬壁整理頭發(fā)。

走出寫字樓時，晚風掀起他的風衣。

他抬頭看了眼月亮，拿出手機給法官發(fā)消息：

“明天庭審正常進行，我有新證據提交。”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

我跟著他上了車，導航目的地是法院。

車里還放著陳心蕊喜歡的那首歌，他伸手按掉，車廂里瞬間安靜下來。

“傅湘君，”他突然開口，聲音很輕，“當年我爸公司破產，是陳心蕊家借的錢。我以為欠她的，總要還。”

“可現(xiàn)在才明白，有些債，早就用你的命還完了。”

我坐在副駕上，看著路燈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他到底是在跟我說，還是在跟自己說？

車快到法院時，他又拿起卷宗翻了翻，指尖停在我的名字上。

“明天，該還的都該還了。”

我看著他眼中的決絕，突然覺得，這場戲的結局，或許真的要換個寫法了。

只是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贖罪，還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解脫。